有精神的四十來歲老頭子們才會駕著車,使用著新式車輪的車輛走在官道上。
看來啥時代能接受新鮮事物的還是年輕人居多。此行的目的地乃是牟平縣,既然已經出了不少事情,霍崇只能暫時坐鎮這裡。而且秋收已經開始,也到了大規模收穫牛角菜的時候。
在這邊待了幾天,霍崇並沒有見到本地舉人做什麼,甚至連‘海龍王’都沒派人來騷擾霍崇收穫牛角菜。這讓霍崇感覺到事情很不對頭。敵人這定然不是為了表達善意,如果是為了表達善意,那就一定會請客吃飯,公開化解矛盾。
又等了兩天,董知縣從濟南迴到牟平縣。就這麼過去了半個月,事情還是沒有什麼變化,霍崇已經覺得自己與本地士紳們根本沒有擺脫敵對的可能。就在考慮該怎麼對付那幫士紳之時,霍崇接到了董知縣的邀約,說是邀請霍崇與一眾士紳們吃個飯。
沒想到董知縣竟然有能力把對立的兩票人約到一起,霍崇覺得要高看董知縣一眼。這種能力並不是誰都能擁有的。至少這份勇氣還是值得讚賞。
霍崇本想說自己做東,董知縣竟然要到陳舉人家。到了那邊,卻見這裡不是陳舉人的宅子,而是陳舉人的另外一個宅院。
眾人坐下,堂下已經有廚子開始燒菜做飯。眾人分兩邊坐著,主位上是董知縣,陳舉人等一眾士紳們坐一排,霍崇一個人坐另外一排。如此涇渭分明的座位代表著現在的局面。
陳舉人等人神色看上去胸有成竹,這讓霍崇感覺不對勁。如果是來和好,他們肯定不會發自真心。既然是胸有成竹,躍躍欲試,那就是要對霍崇發難麼。
霍崇看了看董知縣,就見這位進士黑著臉,看得出也下了決心。
完全是出於直覺,霍崇已經感受到全面的敵意。不等霍崇說什麼,董知縣開口了,“霍崇,你自從到了縣裡,可是驚擾了不少士紳。”
直呼其名,霍崇見過。淄川縣呂知縣就是以這種態度表達不滿和敵意。霍崇很想直接問董知縣到底想怎麼樣,卻又覺得自己這麼問的話,只會讓對方故作深沉,於是保持著沉默。
董知縣繼續說道:“霍崇,你那些生意做的也太擾民了。”
聽到擾民從官員嘴裡說出來,霍崇感覺有些豁然開朗,官員說出的‘民’永遠都有特指,指的是士紳們。與民爭利,從來指的是士紳的利益受到了損害。
至於毫無資本的屁民,在官員眼裡根本不算人。別說驚擾屁民,就算是殺了屁民,也不算什麼大事。
有了思路,霍崇裝作驚訝的問道:“哦?不知該如何才能不擾民。”
不等董知縣說話,對面的陳舉人立刻喊道:“霍崇,你那生意難道只能你自己做麼?拿出來,大夥一起做,不就好了麼!”
霍崇有點放心了,說起來也很有意思,霍崇發覺自己擔心的其實不是生意被搶奪,而是這幫人突然摔杯為號,撲上來殺自己。至於生意這點事,霍崇真的不怎麼在意。既然對方這麼率直,霍崇也配合一下,“哦,你們是想接過哪些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