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舉人與李長壽等人在嘔了三個月氣之後終於見了次面。如果可能的話,陳舉人根本不想與李長壽再碰頭,上次兩人已經說出了狠話,嘲諷了對方的無能。
幾名舉人一碰頭,陳舉人也不看李長壽,對著其他幾名舉人說道:“李道瓊派人來說,霍崇想要回來,派人拾掇李道瓊的手下。”
舉人們都參加了指示李道瓊的會議,當時商量出的法子是讓李道瓊挑釁霍崇,一但霍崇忍不住派人痛打李道瓊的人,一眾舉人立刻聯名告發霍崇縱容手下行兇。這就有可能扳倒霍崇。
眼看之前的策劃接近成功,舉人們卻沒有歡喜。他們微微皺眉,並不想說什麼。有人慾言又止,左右為難。李長壽冷哼一聲,“諸位是不是現在想讓霍崇那小子回來?”
陳舉人聽到這話,下意識的咬了咬嘴唇。在他躊躇之時,已經有人說道:“現在董知縣整日裡逼迫我等做買賣納稅。我等都是體面人,怎麼能去經商。”
既然話終於有人先說出來,其他人也都沒了顧忌。紛紛表示霍崇這廝本就是個工匠,做這個反倒適合了霍崇的身份。大家都是讀書人,怎麼能一頭扎到錢眼裡呢!
陳舉人聽著符合儒家的說辭,心裡面卻知道大夥都是嘴上說說。沒有人不想扎到錢眼裡,往小了說,當個富家翁很爽的。往大了說,舉人們其實已經可以出任官員,只有當了官,才能賺更多錢。只是舉人想當官就得掏錢買官,在透過當官大撈特撈之前,先要從自己口袋裡掏出真金白銀。鑽到錢眼裡是個很好的選擇。
聽這些人東拉西扯,李長壽厭惡的說道:“霍崇這小子若是回來,咱們的臉面往哪裡放。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那董知縣早晚要走,咱們就和他熬下去。若是董知縣逼迫過甚,咱們直接把他告去省府乃至朝廷,他一個知縣逼迫士紳經商。怎麼都能讓他栽個跟頭。”
其他士紳暫時沒了話。李長壽見沒人反對,惡狠狠的說道:“既然霍崇已經準備往李道瓊那邊去,咱們就按之前的謀劃動手。”
幾名士紳不情不願的答應下來。很快,李道瓊就派來人告訴士紳,根據他打聽到的訊息,就在兩天後,也就是臘月十八動手。士紳們根據之前的約定,各自派了人前去李道瓊那邊。只要霍崇那邊動手打人,士紳們的手下立刻就衝過去主持公道。
能抓到霍崇的手下,自然是立刻送官。便是抓不到也得認出人來,前去報官告狀。
其實一眾士紳還有個遺憾。若是在董知縣對霍崇大為不滿的時候,眾人把錢塞夠,也許能直接告官,讓董知縣作證。硬把事情栽給霍崇。但是眾人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霍崇好歹有個官身,想弄倒他,是吏部的事情。雖然霍崇從來沒有利用他背後的大將軍王做出些什麼,可大將軍王每年都從霍崇這邊購買琉璃火。兩人明顯還是有聯絡的。別說大將軍王為霍崇說話,就算是大將軍王要省府秉公執法,這手段就行不通。
一眾士紳的手下在李道瓊的宅子外頭布好,就見李道瓊宅子並沒有把門關死,明顯是引蛇出洞的意思。這些人分佈各處,慢慢的等。等啊等,卻沒等來什麼。都到了傍晚,霍崇的人根本沒有出現。
難道是李道瓊的訊息有誤?這些分散各處的人忍不住罵罵咧咧。大冬天的這麼等人可是很難受的。難道要熬夜等待麼?
各家帶頭的人碰了個頭。除了李長壽的手下因為李長壽的態度而不得不硬著頭皮選擇留下來看守之外,其他家的人都選擇了先回去休息。
等眾人離開,李長壽的手下都覺得餓了。這十冬臘月天可是真的難熬。懷裡的燒餅已經涼了,眾人熬不住,就派人去看看附近的飯鋪可否開著門。等啊等,那兄弟終於在落日最後一抹餘暉消失之前急匆匆跑了回來。見到大夥就說道:“還開著門,只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