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外頭罵人的隊伍總數稍有增加。本地幾個人看霍崇的態度始終強硬,選擇退出。倒是外村來了幾個貨加入了罵街的隊伍。
霍崇已經見怪不怪,此時他在一塊非常不平的鐵砧上把一根燒紅的短鐵桿插入好不容易在鐵鉗部件上打出來的孔裡,開始用鐵錘敲擊。
紅熱的鐵柱兩段逐漸變形,扁平起來。逐漸成型的兩段薄片成為了固定端,讓鐵鉗的兩個齒不會脫落。
等鐵柱不再發紅,霍崇把大鉗子浸入水裡,發出吱的一聲響。再過一陣,霍崇拿出了鐵鉗。此時鉗子已經不再燙手,用鐵鉗從熔爐裡夾出一塊燒的通紅的煤塊,霍崇沒有感到任何燙的感覺。這套工具裡頭比較大的部件終於完成。
正在高興,霍崇聽到外頭的人罵道:“霍崇,你有錢給你的人發,就沒錢還俺們麼?”
聽著那些人語氣裡頭的酸味,霍崇忍不住笑出聲。看來霍崇的師弟們拿了錢回家的事情已經傳開了麼。
金融本就是一個靠信心支撐的產業。早些年金融平臺就靠各種宣傳收益獲利來建立投資人對平臺的信心。發高額獎金啥的是慣用手段。這兩年這手段不僅起不了正常效果,反倒會讓人生疑。
不過在這1717年,這種手段還真的管使。霍崇並非是為了讓別人知道,而是為了讓師弟們安心。卻歪打正著,讓大夥知道霍崇手裡還有錢。
看來以後類似手段得多用點。哪怕是隨著時代發展而被拋棄的手段,也都是大量經驗總結出來的結果。
有了大鐵鉗,霍崇終於可以用鐵打造鶴嘴鋤。這是一種單手用的刨坑工具,與雙手使用的鋼鎬沒辦法比,卻也比木質的工具好用太多。
一直忙到下午,霍崇才打造出兩個看著外型沒錯的鶴嘴鋤的鐵質部件。匆匆吃了幾口飯,霍崇帶了老三直奔李童山家。
21世紀,霍崇如果在飯點去找人,大部分被騷擾的都知道霍崇肯定有事。在這個不缺食物的時代,大家在乎的是心情而不是那頓飯。可是在1717年,只要是飯點左右去,不是為了蹭飯也會被認為是蹭飯。
霍崇緊趕慢趕,總算是在飯點前趕到了。李童山見到霍崇前來,神色就不是那麼好看。但是他並沒有拒絕霍崇,請霍崇到了作坊裡。
“李大哥,俺請你幫俺燒樣東西。圖紙都做好了。”說完,霍崇拿出了畫了琉璃防風罩的紙。
李童山倒也懂行,看了片刻後問:“霍兄弟,你這是用啥怎麼畫的?”
霍崇沒有告訴李童山這是碳條素描畫,答道:“隨便畫幾筆,能看明就好。”
李童山並不追問,“霍兄弟,俺不能幫你做東西。”
“李大哥總是要在這邊過,兄弟俺知道李大哥的難處。這次也是過來問問。既然李大哥不能幫忙,兄弟只能求李大哥,那些料裡面不好的,能不能給兄弟點。”
“你要做啥?”李童山有些警惕起來。
“回去打磨看看,李大哥不幫兄弟燒,兄弟只能自己用笨辦法。”
李童山的神色陰晴不定,最後居然還是給了霍崇點燒好的琉璃。
琉璃若是製成產品,就被稱為‘料’。拿著幾塊料回來,霍崇就敲了融化料的鐵鍋。又把燒料的爐子準備好。
這種爐子下面和熔爐沒啥分別,但是上面部分有個窯。為的是鍋放裡面能夠儘可能保溫。
第二天一早,霍崇把最後的那點煤點燃。忙活到中午,總算是做出一個十分不規則的琉璃筒。
五月初七一大早,天都沒亮。霍崇拿了做好的礦燈、蠟燭、鶴嘴鋤,帶著老四和錢清直奔煤眼而去。
進了礦洞,霍崇把蠟燭點燃,放進了礦燈裡。黑暗的礦洞裡面就亮了起來。礦洞不高,越往裡走,就得彎下腰。霍崇終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