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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正好辦事。夜色中,有人仔細檢視四周完全無人,這才偷偷到了老十四宅子的後門。剛輕輕敲了兩下,門就無聲的開了。外頭的人雖然有些吃驚,趕緊閃身進去。
沒多久,來人給老十四跪下,“奴才給十四爺請安。”
“八哥最近可好?”老十四聲音中並沒太多友好。
“回十四爺,八爺已經盡力在為十四爺復出忙碌。只是皇上這心思太過堅持,八爺此時也沒辦法。”
老十四聽到這裡,心中更怒。這憤怒大部分自然是針對雍正,也有一部分是針對八爺。
當年老十四支援八哥,而沒有支援自己的一個孃的親哥哥。現在反倒成了老十四被雍正召回京中幾乎圈禁起來。給老爹康熙守孝三年,老十四實實在在守了三年陵。
之後還是在太后的努力下,雍正才讓老十四回京居住。可這一住,還是沒有任何任用的訊息。
反倒是八哥,甚至連雍正元年都沒到,就突然飛黃騰達起來。
雍正尚未正式登基,即命胤禩與胤祥、馬齊、隆科多共四人總理事務,示以優寵。十二月十一日加封為和碩廉親王,並將兄弟的胤字改為允字,胤禩被改為允禩。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十二月十三日授為理藩院尚書,次年二月十七日命辦理工部事務。
現在已經是雍正四年,八爺這位廉親王依舊在朝廷裡地位穩固,位高權重。而老十四依舊是一個貝勒而已。
想起八哥,老十四怎麼能不氣。
來人乃是老八的心腹,當然知道老十四的心情。聽了老十四開口詢問的內容,來人更確定了老十四的心情。便把心一橫,問道:“十四爺精通軍事,奴才請問十四爺。這霍崇真能輕易剿滅麼?”
老十四一楞,一時沒能跟上這奴才的思路。正不解之中,來人就將老八的想法講給了老十四。
年羹堯死前給霍崇用兵下了個評語‘用兵飄逸,作戰紮實’。這個並不是啥機密,在朝廷裡面早就傳開了。別人怎麼看霍崇,老八覺得沒必要管。他寧肯相信年羹堯的評價。
在乞命摺子裡這麼寫,包括雍正在內都覺得年羹堯這是在玩養寇自重的把戲。老八卻覺得,便是養寇自重,也得這賊寇真的夠兇惡才行。
若是那種小毛賊,個官差就能將其繩捆索綁帶回縣衙門,以年羹堯的傲慢,無論如何都不會拿來當自己活命的理由。
老十四聽著來人講述,逐漸聽進去了。最後說道:“我也不知戰況,怎麼評價?”
來人立刻掏出貼身的一疊東西。老十四接過來一看,全是蠅頭小楷,寫的密密麻麻。但是字寫的真不錯。
康熙自己的字就不錯,尤其在意兒子們的寫字。看到這些字,老十四就想起了霍崇這狗賊的鱉爬般的字,當年在四哥家裡,父皇和自己一起看到過霍崇的字,把父皇逗得哈哈大笑……
想起父皇,老十四心中一痛。大家都說父皇當年要傳位給自己,可自己連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父皇。而四哥還對自己說,‘你是個沒福的,連父皇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心中恨意大生,老十四忍不住把手中的紙捏成一團,彷彿在掐著某人的喉嚨。直到面前八哥的奴才不安的呼喚道:“十四爺,十四爺……”才把老十四從情緒中喚回現實。
展開掐皺成一團的紙,老十四讀了起來。直到深夜才把各種抄來的奏章奏摺軍情報告讀完。老十四揉了揉鼻樑,嘆道:“這霍崇不好打。”
“十四爺,兵部已經上了三策……”
“皇上……哼……他定然不肯掉西北之兵,更不肯用五萬人進剿。兩萬人進剿,只怕贏不了。”
八爺的奴才真的驚了,“那霍崇不過一個地方大戶,怎麼能擋得住兩萬大兵進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