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知道有誰把皇家的事講給霍崇聽。”
“廉親王,會不會是你不小心把這訊息告訴給霍崇。”
君臣兄弟簡單的兩句話就讓本已經很安靜的金殿上安靜的如同死寂。站在這金殿上的官員再笨蛋也比一般人聰明的多,他們全部低下頭,不敢讓雍正有機會與他們視線相對。
甚至,官員們連大氣都不敢出。兄弟之間已經手足相殘到如此地步,官員們只能選擇置身事外。
廉親王已經無所謂了,甚至感覺有些好笑。他知道雍正只是把這個當藉口,卻沒想到這麼多年來雍正努力指責過的無數罪行,這次才是真的。
假亦真來真亦假,真亦假來假亦真。被雍正以這樣的理由處置,廉親王覺得或許是自己最好的結果。
抬起頭,坦率的看向雍正。廉親王心境空明,竟然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皇上,你若是覺得臣有罪,臣就已經有罪。四哥,你是愛新覺羅家的一家之主,你覺得弟弟我有不是,那我就有不是。大不敬也是罪。皇兄用什麼罪名降罪,臣弟都認了。”
雍正先是一驚,隨即心中燃起了幾乎是狂喜的感情。
這麼多年了!這麼多年了!老八終於服軟認罪了,這個始終裝出‘賢王’模樣的綠頭蒼蠅終於認清了實事,明白他在皇帝面前是有罪的。
“哼哼哼……”雍正笑出聲來。
“哈哈哈……”廉親王跟著笑起來。
兩人目光相交,都明白了對方此時的心意。
廉親王感受到了一種自暴自棄的快樂,感受到了放棄一切的輕鬆。然而這爽快輕鬆只持續了片刻,突然想起被雍正強行‘休掉’的自己的福晉。胸口立刻如撕裂般疼痛起來。笑容也隨即消失,眼淚撲簌簌從眼眶裡滾落到臉頰上。
金殿上除了這兩兄弟的動靜,已經完全悄無聲息。一排排的一品、二品、三品、四品官員排列的無比整齊,也以同樣身體筆直,雙手下垂,頭部儘量低垂,目光注視金殿地上金磚的姿勢保持不動。彷彿一排排整齊的木雕泥塑。
保持這般姿勢,是沒辦法去偷眼看高高在上的雍正。但是雍正的笑聲傳入眾人耳中,聽起來完全是獰笑。
仔細品味著老八痛苦的表情與絕望的淚水,雍正長出口氣,居高臨下問道:“廉親王,你可真的知道自己的罪麼?”
老八很沒形象的直接用朝服衣袖擦掉淚水,這才儘量用平穩正常的聲音答道:“臣,知道了。”
“你可有什麼要自辯?”雍正繼續從廉親王身上榨取著勝利者從失敗者身上才能獲取的歡樂。
“臣沒有自辯。”
品味著遲到太久的勝利,雍正鬆了口氣,“既然如此,廉親王,你回去等待發落。”
“臣,遵旨。”躬身行禮,廉親王從雍正面前離開。在左右兩排垂手低頭的人偶狀官員中坦然走過,走向自己的終點。
雍正四年九月九日。雍正下旨將廉親王允禩從宗人府除名。雖然在這一天干這種事讓人不能沒有些聯想,但是雍正是真的急不可耐了。
九月十日,允禟及蘇努、吳爾佔等被革去黃帶子,由宗人府除名。對八爺黨首要人物的最終打擊降臨在這些皇室成員身上。
如此毫不留情的做法引發的衝擊之大,甚至連兩萬官軍被霍崇殲滅的事情也無人再去關注。
霍崇是在九月十五日得到的訊息,還先後得到了兩份。與大漢政權情報部門得到的訊息相比,由丁舉人送來的訊息更詳細。詳細給力的讓霍崇都覺得有些為難。
如果可以的話,霍崇不想老八這麼快完蛋。所以霍崇在檄文中專門嘲諷了老八的實心眼。
這麼寫絕無惡意。把老八描繪成一個實心眼的傻缺,在霍崇看來是透過侮辱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