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早期與霍崇合作的男人,馮玉寬說到做到。接到霍崇命令的第二天就開始整理行李,第四天天亮,一大隊車子就搬運著馮家的大部分家當,運送著馮家大部分人口,浩浩蕩蕩離開濟南城,前去投奔霍崇了。
濟南城的官吏萬萬沒想到霍崇安插在濟南的最大暗樁就這麼走了,議論紛紛間,訊息被迅速而且隱蔽的送到山東巡撫瓜爾佳·塞楞額大人這邊。
塞楞額大人想了好一陣,硬是沒想明白要害。在旁邊的師爺實在看不下去塞楞額的患得患失的自我折磨,提醒道:“東家,聽說六部被殺了幾百名官員,東家來山東前就是戶部右侍郎,只怕朝廷會讓東家回戶部。”
被如此提醒,塞楞額只是稍稍鬆了口氣。從京城傳來的訊息的確駭人,皇帝被殺倒也罷了,那畢竟只是一個人。還是塞楞額永遠不可能獲得相同地位的人。
如塞楞額這樣的六部官員在戰爭中卻死了幾百人,訊息中,霍崇對棋盤大街上的六部實施了慘無人道的屠戮。
吏部與戶部從尚書到侍郎,從看庫房到守大門的,被統統殺了個乾淨。
其他四部的官員們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有些傻瓜還在院子裡看,被爬上牆頭的逆賊又打死了不少。
想到自己若是沒來山東,而是留在戶部,大概此時也一命嗚呼。塞楞額巡撫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師爺見塞楞額並沒有高興起來,只能將最關鍵的內容講出來,“東家,只要新君登基,就能回京。在此期間,濟南城只要不出事就好。”
塞楞額也覺得只能如此,便繼續之前啥也不幹的狀態。然而沒多久,塞楞額大人還是被公務驚動。又開始有士紳前來濟南城。
自從嶽鍾琪領兵大敗之後,濟南城基本就不在乎有什麼人進出。反正濟南城也守不住,進城的有錢可撈,那還有什麼好在意的呢。來者不拒就好。
然而這一波的人數可比之前幾波要大多了,連續半個月,膠東地區計程車紳們紛紛前來濟南避難。塞楞額的師爺向塞楞額稟報的時候很小心的講出了這幫士紳們的現狀,他們都留著金錢鼠尾的辮子,並沒有按照霍崇所說那般剪了辮子。
聽到這話,塞楞額愣了愣,眼眶溼潤了。伸手摸了摸眼角,山東知府嘆道:“忠臣,這些士紳都是忠臣!”
說完,塞楞額又擦了擦眼角,嘆口氣,“派人告訴這些人,到了濟南,他們就安全了。”
最後塞楞額關於宣傳的事情也無疾而終,沒有官員在意這幫士紳們到底會怎麼樣。在這個濟南官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未來會變成啥樣的當下,官員根本不在意忠於滿清的人會變成什麼模樣。
與濟南的官府相比,大漢政權情報部對這些士紳的關注更高。這些人已經列出名單,包括他們的土地,人口之類全部都有歸檔。
在青州駐守的錢清看完資料,立刻批示,“查清楚這些人家裡留下什麼人。這些人該承擔的攤丁入畝的銀子,一個銅錢都不能少!”
二月初一,高士紳家的大門就被敲響。無奈的開啟門,高家迎進了趾高氣揚的工作組人員。
進高家門之前,工作組已經被告知,他們未必不會遭到士紳的襲擊。要求大夥都小心安全。這些工作組成員們也被告知,如果士紳敢襲擊他們,士紳家就完蛋了。
在這樣的保證下,有過大量戰爭經驗的大漢工作組根本不帶怕的。上來就告訴高家,“今年攤丁入畝的銀子該交了。”
“老爺,這邊剛打完仗。俺們哪裡有銀子。”高家嘗試用之前的說辭來搪塞。
這都是多少年積累下來的經驗,那說辭都是成套的。正想著根據大漢政權工作組的說法來隨即應變,就聽大漢政權的人笑道:“哈哈,沒有錢不用怕。你們有地。把地賣了不就有錢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