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縣。知縣坐在縣衙門中,渾身不自主的瑟瑟發抖。自從得知霍崇帶兵進京殺了皇上雍正之後,他早就知道會有這天,霍崇的人馬不會放過他們一度退出的臨沂。然而霍崇的人馬直奔費縣的時候,知縣還是瑟瑟發抖。
“老爺,我告辭了。”師爺恭恭敬敬給知縣行了個禮,轉身就走。
知縣很想大罵師爺不肯留下來一起死。嘴唇動了動,還是沒罵出口。師爺只是知縣僱來的,並非官府的人。得知了霍崇軍前往臨沂西北的費縣而來,費縣衙門中的差役和吏員統統跑了個精光。
那些吃朝廷俸祿的人尚且跑了,沒俸祿可拿的師爺還留到現在呢。
師爺走了好一陣,知縣依舊坐在縣衙裡。當外頭響起腳步聲之時,知縣覺得或許是師爺或者吏員衙役什麼的趕回來拖著知縣走。如果有人強拖的話,知縣覺得自己不會反抗。
一群穿著奇怪對襟衣服從門外衝進來,為首的打量知縣片刻,喊道:“帶走!”
幾個人上來將知縣捆好,拖了出去。
鄂爾泰並不相信山東地方官府能扛得住霍崇進攻,早早在各個縣城放了探馬。
此時宛如收線,探馬們一波波的趕了回來。
位於臨沂西北的費縣,無抵抗陷落。
位於費縣西邊的平邑縣抵抗了不到半日就陷落。
位於平邑縣西邊的泗水縣與費縣一樣,吏員衙役一鬨而散,把知縣留在縣城裡自生自滅。
以霍崇軍的行軍路線,擋在濟寧與平邑縣之間,還有曲阜和泰安。
“大人,當在哪裡迎戰。”嶽鍾琪問。
鄂爾泰抬頭看了看嶽鍾琪,不禁覺得這位老哥哥只是個武人而已。便說道:“嶽兄,兩地都要守住。”
“分兵麼?”嶽鍾琪眉頭皺起,“大人,還不如把兩地的人馬調到濟寧,與霍崇一戰。再說……”嶽鍾琪遲疑了一下,“霍崇乃是坐寇,從未打到過這麼遠。何不令他們到運河這邊作戰。”
“不守一下沒辦法向朝廷交代。”鄂爾泰答道。
嶽鍾琪不吭聲了。現在他還是戴罪之身,如果不能讓朝廷看得過去,再次下獄不過是一道旨意。而且發話的乃是鄂爾泰,嶽鍾琪更不能反對。
之後兩天,嶽鍾琪以為鄂爾泰會派遣騎兵趕去協助泰安與曲阜,沒想到鄂爾泰除了調動人馬向濟寧集結之外,竟然對那兩地毫無動作。搞的嶽鍾琪更不明白了。
四月初二,胡悅率領的六團攆著一小隊滿清騎兵直衝曲阜。已經好幾次差點攆上,滿清騎兵們拼死加快速度,才勉強甩開追兵。
團參謀黃仁世氣喘吁吁的勸道:“團長,都看到曲阜城牆。咱們等等炮兵吧。”
胡悅想了想,下令部隊降低行軍速度。走了一段,喘勻了這口氣,胡悅對參謀說道:“你知道孔家得罪過都督麼?”
“聽說過。”
“有……說,這次得和孔家把這件事談開才行。”
“是大姐要你為都督出氣吧?”參謀黃仁世問。
大漢政權高層大多都知道霍崇早年時候與孔家下面的人有過節,孔家甚至差點把霍崇逼死了。大漢政權身為山東人,對於孔家勢力是頗有了解的。
“幹還是不幹?”胡悅問。
“都督還沒說要收拾孔家。咱們還是別急。”
胡悅搖搖頭,“遲早的事。只要土改,孔家跑不了。孔家上下加一起,有的地比咱們都多。”
參謀黃仁世皺著眉頭不吭聲。孔家上下並非單純的衍聖公府,衍聖公府下就有巨大土地,然而孔家的土地更多。現在大漢政權的土地政策已經越來越明朗化,霍崇對於土地的理念培訓了這麼久,別說團級,連排長、班長都很清楚。
孔家得罪過霍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