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亥的牌位也從太廟移走,但骨灰並沒有從福陵遷出,因為她與太祖皇帝的骨灰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的。要是不小心把太祖的骨灰也遷出福陵,罪過可就大了。
想來弘晝所指的就是這件事。因為此時祭拜的乃是混合的骨灰,並非是分開的遺體。這在漢人的角度來說……關係極好的夫妻也不過是生同衾,死同穴。骨灰都混合在一起的,那是極少見的。
不過劉統勳很清楚,弘晝絕不會在意這樣的事情。劉統勳試探著問道:“皇上,關外的旗人的確與關內大大不同。若是留下人馬駐守盛京,就得令蒙古再次歸順。”
弘晝很認同劉統勳的聰明,卻很不認同劉統勳的想法。不快的呵斥道:“此次勞師遠征,若是隻拿下一個盛京,又有何用處。”
劉統勳登時就給跪下了,“皇上息怒,臣等未能謀劃完全,有罪。”
弘晝見劉統勳這個支援遠征盛京的臣子乖乖認錯,心情好了些。這件事也不能全怪劉統勳,只能說弘晝也沒想到。最初的時候,弘晝與朝廷人馬反覆商議,都認同要先消滅老八,奪取關外。這樣就可以恢復河北,如果能夠奪回京城,那就象徵著大清的動盪已經過去,可以專心對付霍崇。
然而官員們提出的建議,都是基於關外與關內一模一樣的想法。真的到了關外,弘晝覺得大軍如入無人之境……也的確是如此。關外的土地十分廣闊,得有關內數個省加起來那麼大。
可關內這麼大的地盤上,起碼得有一萬萬人口。結果關外據說只有不到五百萬人口。這可不是無人之境麼!在這裡進行大軍推進,哪裡能遇到幾個人啊!
正因為這幫旗人與漢人文武官員的誤導,讓弘晝此時進退維谷。如果此時將大軍撤回西北,留守在這裡的人馬真的能恢復關外的治理麼?弘晝真的沒有信心。
這次出征的設想本就錯了,結果就是一拳打進了水裡。不管怎麼用力攪動,都只散開些毫無用處的水花。要是敵人乃是一股繩,哪怕是一塊鐵般堅強,反倒是好事。
劉統勳當然知道現在的局面。在下面,劉統勳也與此次率軍的大將軍巴賽等文武官員仔細商議過。結果並不樂觀。
比較樂觀的看法是,如果能夠在關外持續剿滅一兩年,關外王爺們頂不住,大概就投降了。可現在心腹之患乃是關內的霍崇。
想起霍崇,劉統勳就覺得十分焦慮。霍崇並沒有趁著此時四處征伐,甚至連長江變得蕪湖都沒有動手。就是硬看著蕪湖駐紮著十幾萬大軍,就這麼硬對峙。蕪湖那邊的傅清這一年來也各種小規模滲透,全部失敗。霍崇開疆拓土的程序也只到了福建。最近才聽聞霍崇派遣數萬人馬奪取了空虛的京城。
如果不是霍崇內部大亂,那就只有一個理由,霍崇正在努力積蓄力量。各種報告都顯示,霍崇正在搞一個全新的官制。無疑是搞內功。所以這次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從盛京出發,配合從山西出發的清軍,以及從蕪湖南下的清軍。幾十萬大軍發動一次決定性的進攻,讓霍崇首尾難顧,進而被覆滅。
計劃在紙面上都很好。劉統勳心中卻一點都不樂觀。霍崇這個人是極為罕見的坐寇,歷朝歷代坐寇做大,就是軍閥,起碼能建立一個穩固的小朝廷。而且霍崇的實力只會越來越強。這次與霍崇決戰,一旦敗了……雖然是六月,劉統勳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弘晝並沒有再詢問劉統勳。三路人馬,共四十萬的進攻計劃早就制定完畢。這也是為什麼弘晝要勞師遠征的基礎。
這個計劃經過反覆商議,至少到現在執行的非常完善。三支主力都已經到了進攻位置。六月也開始進入收穫季節,糧草也不用擔心。
可眼前關外的局面表面上看著毫無問題,實際上卻與計劃完全不同。這才是弘晝最心焦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