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的兵部尚書嵐桂掃視了這些跪地的亂民,目光隨即轉回到中堂劉統勳身上。劉統勳心中一凜,只覺得嵐桂的目光裡沒有絲毫的‘人情味’,那是冷漠到令劉統勳感覺定然要出大事的無所謂。
就在此時,嵐桂說道:“劉中堂,若是有本地漢人具名聯保,應當是沒有出來作亂的吧。”
“啊?”劉統勳愣住了。片刻後他猛然理解了嵐桂的意思,有些佩服的同時,卻也覺得嵐桂這手段著實狠辣。
西安城的漢人遭到如此慘烈的殺戮,此時又在官軍率領下完全掌握了西安城。這些倖存漢人若是認定哪些亂民沒有參加作亂,那定然是沒錯的。
可親人遭到殺戮,這些被殺戮的人能認同的亂民又能有幾個呢?
可這等事只能想想,劉統勳知道自己並不能反對嵐桂。不想得罪參與鎮壓叛亂的漢人固然是原因之一,此時若不能讓漢人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朝廷就得承擔起漢人們的滔天怒火。
更重要的原因是,嵐桂是滿人。滿清的制度是六部,按照常理,六部該有六位尚書。然而滿清這邊就很有趣,名義上有十二位尚書。
六部,可能很多人下意識認為六部最高長官是尚書,那麼肯定只有六個尚書。
滿清卻並非如此,在滿清官制重,除卻地方機構以外,中央機構中除卻一些特殊官職,都為復職,也就是說有一漢員的話,必有一滿員。
這自然是為了更好的拉攏漢人勢力,因此設定了復職,以這種方式來拉攏,來平衡朝局。
雖然看著名頭相同,實際卻不同。六部中的各司,每司掌印的為滿員,主稿的則為漢員,也就是說實權在滿員手中,辦事的則是漢員。再通俗點來說,就是滿員可以決定事情,擁有決策權,漢員只管按吩咐辦事就是了。
劉統勳雖然是中堂,在這西安城內真正掌握兵權的無異是這位滿人兵部尚書嵐桂。在皇帝弘晝御駕親征的當下,嵐桂等於是兵部尚書兼九門提督。
嵐桂看著客氣,只是他比較會做人而已。劉統勳真的要按照管制的上下尊卑來調動嵐桂,那就是劉統勳自己太幼稚。
此時的劉統勳對於滿清到此時還抓著滿清分離的政策當然不滿意。然而再次確認了事實的劉統勳乾笑兩聲,“呵呵,尚書所言是正理。”
這邊嵐桂得到了名義上的中堂劉統勳的認同,當即下令將亂民分成小隊帶出來。
亂民本就十分抱團,眼見清軍拉人,先是一陣懇求。清軍們剛與亂民血戰過,哪裡會給他們好臉色。片刻後,已經有亂民跳起來反抗。
不等清軍下殺手,已經站出些白鬍子花白鬍子,穿著比較好的人怒罵著讓那些人跪下。經過這些人嘰裡咕嚕一陣亂罵,那些嘗試反抗的又跪下了。
清軍本想殺人,見這些人又跪了,上去對著那些想造反的就一頓拳打腳踢。旁邊的人雖然跪地哭著求饒,卻無一人敢再上來。
劉統勳有些不解,“那些人說了什麼?”
嵐桂冷笑一聲,卻對旁邊的親隨吩咐,“把那些出來說話的人給我記下。”
等親隨去辦事,嵐桂才回答了劉統勳的問題,“那些人用的是經文。大概就是說,在無力反抗的時候,裝也要裝著服從,好活下去。”
“哦。”劉統勳點點頭。覺得這也是某種生活的辦法。
不成想就聽嵐桂繼續說道:“最後兩句是說,真神的旗幟定然會征服真神子民所在土地上的異教徒。哼哼,他們的經文教給他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麼?”
劉統勳愣住了。這經文可不是教授信徒們服從朝廷,老實過日子啊。此時這些亂民雖然看著服了,卻是把仇恨埋在心裡。此時不做亂,只是為了保住性命之後再趁機作亂。
原本劉統勳對於嵐桂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