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復老爺抬頭看了看牢房的窗戶,天亮了。他站起身,對著外面的看守喊道:“天亮啦!該帶我去啦!”
同牢房的侄子一聽,連忙撲上來拽住程復老爺的衣袖,“二伯,不要!”
程復看了看同牢房的其他人,有些被驚醒的一臉茫然,沒被驚醒的繼續死豬般睡著。程老爺甩開侄子的手,喝道:“早一日,晚一日,該死就會死。怕有用麼!”
就在兩人爭執之時,守衛走了過來,不快的喝道:“你是要求被槍斃麼?我們陛下可是說的清楚,你想被槍斃,也先說出能聽的道理。想成全你名聲,你也得中用!”
程復冷笑一聲,“狗眼看人低。之前不過是看不得你們這些逆賊張狂。現在老子我不想再看!來個痛快!”
第二天,程復和他的侄子與其他兩名遊擊一起送上了船。幾人都帶著木伽,腰上的大鐵鏈與腳上的鐵鏈用另一根鐵鏈連著。
幾名囚徒當然用不著好艙位,就在機輪間旁邊的屋子裡忍受著蒸汽機隆隆的轟鳴。
在這樣的環境被折磨四天後,四名頭暈腦脹的囚徒都蔫了,卻被帶了出來。眼見之處卻是與湖廣地區截然不同的建築物,往來的人穿著也與湖廣不一樣。口音更是大大不同。
押解的人員喝道:“到徐州了,快走。”
四位湖南老表雖然耳朵裡還是嗡嗡作響,卻能聽明白這話,程復喝道:“你說什麼屁話,四天從漢口到徐州,你這是飛麼?”
押送人員愣了愣,卻沒生氣,帶著嘲諷笑道:“呵呵,沒見識的湖南鄉下佬。”
旁邊的押解人員趕緊糾正,“沒見識的湖南讀書人。你們不知道俺們的船一天能開多遠麼!”
之後也不管受辱的四人什麼反應,直接把他們給拖走了。之後給他們洗澡,吃飯。休息。飯菜裡面竟然有不少肉,還有酒。雖然酒的味道並不合湖南口味,卻讓四人十分驚訝。
更驚訝的是,給他們喝的水都是開水,雖然水味有股子說不清楚的感覺,反正就是不合胃口。卻起碼是熱水。
此時看守換了人,這位操著靠北口音的傢伙對他們說道:“你們走了這幾千裡,定然有水土不服。拉肚子是常見的。你們若是覺得不舒服,就說。”
雖然身為囚徒,至少在待遇上有了點讀書人該有的樣子。這幫湖南遊擊們覺得稍微好了點。之後雖然如看守所說,拉肚子了。卻在每人吃了一碟澆了醬油的變蛋後快速緩解。
修正了三天之後,四人換上了他們的舊衣。洗的乾乾淨淨的衣服散發著一股奇特的味道,破口處也被縫補過。
幾人衣服都是鄉間穿的長衫,卻在被捕前縫上了江寧將軍傅清明縣府趕製的補子。這些補子都不是上好絲綢製成,縫在長衫上更是不倫不類。程復一咬牙,喝道:“我等起碼是朝廷命官,難道不比霍崇一個捐官來的體面。穿著去見!”
四人兩天內經過好幾重審問,最終被帶到一個屋內。屋子中央的主位上做這個穿著華夏軍軍服的老頭。旁邊坐了些人,也是穿軍服的居多。程復看著老頭花白的頭髮和鬍子,的確是老頭。
老頭方臉,大眼,一看就是北方人。然而老頭卻有著光滑的面板,皺紋很少,又非常細。若不是仔細看,竟然看不出來。就見他身材高大,看著十分健壯。倒像是三十出頭。
“陛下,把他們帶來了。”侍衛說道。
四人中,程復的確吵吵著要見華夏朝廷的皇帝霍崇。不過四人其實都沒當真,不成想果然給帶來了。他們互相對視著,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坐。”皇帝霍崇命道。
這邊立刻有人引著四人到了旁邊的凳子上坐下,四人看了霍崇好一陣,只覺得霍崇儀表堂堂,氣度很不凡。不過和傳說中的皇帝,或者無比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