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烈等遼騎,在征戰中丟了許多物資。 其中包含大量的食物與藥物。 有的是遺失掉,有的是被分走。 畢竟偌大的北胡草原上,還星散潛伏著許多遼人。 也許他們會最終匯聚到西方。 朱烈相信他們能很好的潛伏下去。 比跑到北海的自己強。 若非有這些北海人的幫助,遼騎現在的處境將無比艱難。 好在。 王爺永遠不會忘記他們。 “這次帶來的除了先行的醫療物資外,還有許多生活用品。” “只不過我們來的比較快。” 為首的醫生一邊處理著朱烈的傷勢,一邊彙報著。 朱烈並未說話。 他的精神很不好。 一是昏迷的時間有些久,彷彿變得更呆了。 二是死了的遼兵讓他很難受,而且還有許多遼兵散落在草原上,生死未卜。 “王爺……” “可有什麼話說?” 良久之後,朱二楞方才開口。 “王爺讓弟兄們在北海好好養傷,而且說看管好北海。” “這裡會是大慶最北的版圖。” 朱烈那黯淡的眼神,猛然間變亮了許多。 “這裡的生活很艱難。” “遼人從不怕艱難。” 朱烈猛地點頭。 “沒錯,王爺的人從不懼怕艱難。” “越是艱難的地方,就越要迎刃而上。” “我會替王爺守護好北海。” 那醫生緩緩點頭。 他猜測王爺說讓北海成為大慶最北的版圖,是為了讓朱烈能安靜的在此養傷。 只不過看破不說破。 以免出現什麼不太好的意外。 等物資到了,這裡的生活也未必不可以。 朱烈突然笑呵呵的,有些沒心沒肺。 “周濤。” “屬下在。” “應王爺命令,在此地選出一處可駐紮三百人的營地。” “是。” 周濤應命而去。 作為遼兵將領,他不需要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王爺怎麼說,就怎麼做。 遼王要讓北海成為大慶一地。 那麼他們即便今生鎮守於此,後人鎮守於此,皆無怨無悔。 這北海雖然寒冷些,但只要肯漁獵,食物是不會缺的。 養活幾百遼兵,將不會有任何問題。 至於為何要這麼寒冷的地方,那就不是周濤該想的。 “北海人建的屋子,還是不行。” “論蓋房子,還得我們遼人。” 周濤望著粗壯高大的老樹,嘴角勾起笑容。 “有了這些木頭,都能在這蓋起一座宮殿。” “要不先給遼王蓋一座行宮?” “兄弟們,幹活了。” 遼兵上馬能打仗,下馬能基建。 什麼修橋鋪路蓋房,更是樣樣精通。 這是優秀的遼兵必備課程。 論蓋房的質量,應該沒有人能比得上這群老兵。 在細節上更是可以把控到無比細緻。 選好一處背風高點,這裡上山望遠方河谷的交通,住在營地內還能望到一面北海風景。 “此等景色,當真夢幻。” 周濤暗暗感慨,趁著天色未黑,掄起了工兵鍬。 “幹活了。” 有了新來的醫生,他們也能抽出手,做一些該做的事兒。 北海人的營地,終究還是太小了。 在昏暗屋子內的羊兒,歪著腦袋看著醫生給朱烈處理傷口。 她更是伸出那仿若永遠冰涼通紅的手,去觸碰朱烈身上纏著的繃帶。 “不要碰。” 醫生本能喊了聲,剛要繼續提醒,卻被朱烈阻止。 “沒關係。” 朱烈望向羊兒的目光充滿柔和。 “她們是我們的恩人。” 朱二楞相當珍視這一抹善意。 他的一生,能遇到的善意當真不多。 每一段,都會讓他很在意。 羊兒聽此,露出會笑的微笑,手指在紗布上戳了戳,戳的朱烈有些癢。 但朱烈仍然沒動。 “你不怕我嗎?” 朱烈在笑,只是配合著臉上的傷口,顯得十分猙獰。 他原本長得就十分辟邪。 羊兒歪著腦袋,捲曲的頭髮真的跟頭乖巧的小羊兒似的。 “為什麼要怕?你會吃人嗎?” “我這麼醜。” 羊兒不解。 “族人的身上臉上都有傷疤,那是他們與獵物廝殺的象徵,是英雄的象徵。” 朱烈臉上的笑容更盛。 “你說的沒錯。” 跟這個小姑娘對話,總會讓朱烈覺得很舒心。 也許在他昏迷時,羊兒一直在照顧他有關。 畢竟那冷冰冰的手,讓高燒時的他感受很明顯。 甚至被涼醒過。 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