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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清的怯意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猜對了——還是這個荒誕的念頭根本是無稽透頂……我終於聽到父親的聲音,他的聲音嘶啞,他說:“你的母親——你要見她?”

我的一顆心狂跳,像是一面咚咚的小鼓。我覺得自己像是站在臺風中心,四周的一切都迅速地被摧毀,下一個也許就輪到我。不過無論如何,我孤注一擲。我不曉得那個任縈縈是誰,但她令人感覺到一種無以言喻的嚮往。她不可能是與我無關的人,她一定與我有著最深刻的聯絡。

父親終於嘆了口氣,說:“上車。”

我一時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容易了,他答應我了?我猜對了?我真的猜對了,那白衣的蘭花仙子,真的會是她?一切來得太突然,太快,太讓我驚訝,我不敢相信。

車隊向端山官邸駛去,夜色裡道路兩旁高大的樹木是一團團深黑色的巨影,我的心也籠罩在這巨大的陰影裡。我不知道等待著我的是不是母親,即使那真是母親,我不知道即將見到的,除了母親,還有什麼。

兩重心字(1)

夢後樓臺高鎖,酒醒簾幕低垂。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夏天的蟬聲漸漸稀疏,幾場冷雨一下,秋意漸起。窗外是一株扶桑花,開得豔麗極了,她伏在把杆上,恍惚間便以為是玫瑰。早晨那枝玫瑰讓她藏在更衣櫃,馥郁的甜香似乎仍然縈繞在指尖。一抬頭,鏡子裡看到周老師的目光正掃過來,連忙做了幾個漂亮的“朗德讓”,流暢優美得令老師面露微笑。

更衣室是女孩子們公用的,大家免不了嘰嘰喳喳。曉帆眼睛最尖,聲音也高,“素素!這是哪裡來的?”笑著就將玫瑰搶到了手裡,“好香!”牧蘭笑嘻嘻探過頭來,“還用得著問嗎?當然是咱們的莊誠志送的。”曉帆揮著那枝花,一臉的調皮,“我要告訴老師去,莊誠志又偷偷折花壇裡的玫瑰送心上人。”

牧蘭微笑著勾住她的肩,“素素,我將A角讓給你好不好?你和莊誠志跳《梁祝》,擔保比我跟他跳默契一萬倍。”任素素微笑說:“你再說,我就要宣佈你的秘密哦!”曉帆搶著問:“什麼秘密?”素素卻不答話了,牧蘭伸手擰她的臉,“壞蛋!只有你最壞!”

一幫人走出去吃晚飯,牧蘭和素素落在後頭。牧蘭換了洋裝,看素素換上那身珍珠白的裙子,不由說:“你怎麼老穿這些?”挽住她的手,“跟我去吃飯吧。”

素素搖頭,“謝了,上次陪你去,鬧得我直心慌。”牧蘭道:“你太拘泥了,人家不過開開玩笑,並沒有別的意思。何況——那班人裡頭,隨便挑一個也是好的,難道你真想跳一輩子的舞不成?”素素微笑,“知道知道,知道你是要嫁名門公子,將來不愁吃穿做少奶奶。我的命只好跳一輩子舞了。”牧蘭嗤地一笑,說:“你是願意和莊誠志跳一輩子才對。”素素作勢要打。兩個人走出來,看到街對面停著一部黑亮的雪佛蘭。車窗裡只見一人向牧蘭遠遠招手,牧蘭眼睛一亮,向素素打個招呼,便急忙過去。

素素看著車子開走,在街邊站了一會兒,莊誠志就過來了,問:“等了很久了?”她仰起臉看他,白晳明亮的一張臉,像秋天裡的太陽,直照到人心裡去。她微笑說:“我也才下來。”兩個人一齊去吃餛飩。

紫菜清淡的香氣,雪白透明的麵皮,素素微微生了汗,掏出手絹來擦。只聽誠志問她:“牧蘭最近怎麼了?老是心不在焉。”他和牧蘭是搭檔,牧蘭的心思不在練習上,他當然看得出來。素素說:“她新交了男朋友。”誠志問:“剛剛開車來的那一個?”素素點點頭,誠志說:“是有錢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