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瞧那窗子上鑲的晶瑩剔透的琉璃,鐘鳴鵬是商家出身,心中也估了價,光這幾扇窗子便值上幾萬的銀子。
光看這幾點,鐘鳴鵬也知他的外甥女在李家過的必然不錯,心中對李家眾人也多了幾分感念。
因此,鐘鳴鵬在進顧大娘子的屋前對李鸞兒道了聲惱:“李家大娘子,我這甥女小時候我便離家從軍,也不知她長的如何,脾性如何,只她如今月子裡,怕是行動不便,一切還要有勞你照應了。”
李鸞兒抿嘴淺笑一聲才道:“舅父不必客氣,那是我嫂子,她生的是我侄兒,我自然是要好好照應的。”
一時兩人進了屋,鐘鳴鵬坐在屏風外設的座椅上,李鸞兒繞過屏風將半躺在床上的顧大娘子扶了起來,又給她背後塞了個靠枕,小聲道:“嫂子如今身子骨還不成,萬莫悲傷,總歸如今舅父回來了,以後嫂子也算是有了依仗,這是喜事,應該高興才是。”
顧大娘子點頭道:“我省得。”
李鸞兒這才笑著出了屋,留下鐘鳴鵬和顧大娘子兩人說話。
她這裡前腳才走,鐘鳴鵬就有些坐立難安,許多年未見,鐘鳴鵬也不知道自家姐姐留的這唯一的骨血到底脾氣稟性如何,又覺得他這麼多年連個音信都沒捎回來。確實有愧於外甥女,就多了幾分怯意。
乾咳了兩聲,鐘鳴鵬笑了笑道:“宛兒。我是你舅舅,你可還記得我?”
鐘鳴鵬走的時候顧大娘子也不過四五歲的年紀。哪裡還記得他的模樣,顧大娘子想了許久才想起一個模糊的影子,她倒是記得小時候經常有一個長相清俊的男子帶她玩,時常揹著她溜出去買吃食,還會趴在地上給她當馬騎,似乎那個男子極疼愛她的,如今想來,那應該便是舅舅了。
想起這些。顧大娘子就有些激動:“舅舅,你……小時候常給我買桂花疼,阿孃怕我吃壞牙,還訓過你……”
“宛兒還記得我?”鐘鳴鵬一時忍不住站了起來,在屏風外踱著步子:“宛兒你可是最喜歡吃桂花糖的,還喜歡吃豌豆糕和張記的炸春捲,你小時候我可常帶你去買……你三歲時候我帶你爬樹,險些將你摔下來,為此,阿姐好幾天都不理我……”
他這番話勾起顧大娘子許多回憶。顧大娘子一時眼中盈淚,盈盈欲滴:“舅舅,你怎麼一走這麼些年。現在才回來,我……我……”
她想著,若是舅舅在,她何至於叫付姨娘欺負成這個樣子,便是她爹爹怕也不敢偏心的,只是,又想著若是舅舅在的話,說不得她這時候已經嫁到許家為人婦了,哪裡會有和李春的姻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怨鐘鳴鵬一走這麼些年置她於不顧,還是該感謝鐘鳴鵬不回還。以至於才叫她碰著了李春。
鐘鳴鵬想到李鸞兒說的那些顧大娘子在顧家的糟心事,心中更加有愧。一時更是手足無措:“宛兒莫哭,都怪舅舅不好,舅舅該早點回來的,舅舅該死,叫我的小宛兒受苦了。”
說著話,鐘鳴鵬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右臉頰立時腫了起來。
顧大娘子也聽到這聲脆響,一時情急險些掉下床來:“舅舅……”
“宛兒!”鐘鳴鵬抬了抬腳,又想到自己甥女現在正是月子裡,嘆了口氣再度坐下:“你放心,舅舅這次回來說不得要呆上幾年,有舅舅在,誰也甭想再欺負你,那個付桂花,哼,舅舅替你整治她出氣。”
顧大娘子笑了,她從鐘鳴鵬這些話裡聽得出來,自己這個舅舅對她是很關愛的,這份關愛是出身真心的,顧大娘子許久沒有感受到來自於親人的親心愛護,一時間心裡暖乎乎的很是受用。
“舅舅在我就不怕了。”顧大娘子笑著說了一句,又問:“舅舅這些年可還好?有沒有給我娶個舅媽回來,我可有表弟表妹……”
“有,有。”鐘鳴鵬一個勁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