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貔貅佩,外面是果綠提花湖綾褙子,沒有戴項圈瓔珞,就在衣襟上掛了一串翠十八子。手上也沒有戴戒指,卻帶著一對翡翠鐲子。頭上也是少少的兩件金首飾,外加一支翡翠簪子,兩邊的鬢腳卻是一對海棠宮花,倒是耳朵上,卻戴了兩對耳塞子和一對耳墜子,都是金鑲翡翠的。
薛寶釵看看賈瑾又看看林黛玉和徐靜芝兩個,這才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賈瑾的屋子裡,大件的傢俱都是黃花梨的,而炕桌卻是賈瑾自己另外配的紫檀,加上賈瑾偏愛青花瓷,所以平日裡倒是不顯。可是今日用來待客的偏偏是龍井旗槍,用的是紫砂壺茶具,那杯子又小,越發顯得賈瑾的手指指節要比林黛玉要粗大一點。尤其是中指,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樣纖長筆直,反而有些歪斜。就是自己的手,也比賈瑾的保養得好,看著也整齊些。
薛寶釵看得仔細,她是個聰明人,知道有的事情可以問,有的事情卻要當做不知道。古人信奉的是富貴生與手足,手足給人的感覺是很要緊的。
惜春道:“寶姐姐,你看什麼這樣仔細?”
薛寶釵道:“我看四妹妹呀,四妹妹的氣色越來越好了,也越來越漂亮了。”
薛寶釵說的是實話,本來惜春的年紀就小,雙頰飽滿,就連手上還有五個窩窩,更加顯得圓潤可愛。自從惜春住進了賈瑾的院子以後,下面對惜春的孝敬跟賈瑾是一樣的。賈瑾每天會多次點東西吃。後面的小廚房做了,就會照例往惜春的屋子裡送一份進去。惜春年紀還小,本來就是喜歡吃的時候,加上賈瑾的院子裡的菜餚,都跟惜春在賈母院子裡住著的時候的份例是不一樣的,最是合適小女孩的口味。所以,惜春理所當然地胖了。加上今天惜春一身新衣裳,靠在賈瑾的身邊,專注地打著絡子的樣子,給人的感覺就一個字,萌。
惜春聽了,也不說話,只是拿著手裡的絡子給賈瑾看:“二姐姐,二姐姐,是這樣嗎?”
“嗯。四妹妹手真巧,做得真齊整。”賈瑾笑著摸了摸惜春的頭。惜春嘻嘻地笑著,繼續忙活去了。
林黛玉道:“寶姐姐,你怎麼這會子過來了?”
薛寶釵笑笑,道:“我媽去太太那裡了,家裡就我一個人,怪無聊的,所以進來逛逛。寶兄弟在太太那裡讀書,我去了似乎也不大好,就來給大太太請安。妹妹在做什麼呢?”
徐靜芝聽薛寶釵的稱呼,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她又說不上來。
倒是林黛玉答道:“這是貓,我打算做個小屏風,準備給公主做壽禮的。”
薛寶釵道:“貓?我記得蘇繡裡面的貓最是靈動,想要繡好,那功夫可不小呢。妹妹可要仔細眼睛。”
林黛玉道:“不礙事,我每天也就做一個時辰的女紅而已。倒是寶姐姐,聽說姐姐每天很晚才睡,可是做女紅做到很晚?”
薛寶釵道:“也不是都在做女紅。妹妹也是知道的,我那個哥哥,會花錢卻不會掙錢,鋪子裡的事情,我媽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我幫著看看而已。”
薛寶釵又說錯話了。她以為賈瑾打理著莊子,那麼自己在賈瑾面前說這些應該不妨事的。可是她卻忘記了兩人的身份的不同。賈瑾畢竟是朝廷冊封的郡君,而且她的莊子是御賜的,可就是這樣,賈瑾處理事情,還要避開人呢,就是給族人批改功課,還要打著奉旨讀書的樣子來。大家閨秀,是不可以越過長輩打理家業的。
林黛玉聽了皺了皺眉頭,徐靜芝當做沒聽見一樣,轉頭道:“二妹妹,這個茶是旗槍吧。跟以往我在二妹妹這裡吃得茶有些不一樣呢。”
賈瑾道:“正是旗槍。這還是今年姑爹送來的。我嘗過一口,就喜歡上了,如今也拿出來給大家嚐嚐。”
林黛玉道:“旗槍滋味雖好,可是卻太苦了一點,我不大喜歡。難為姐姐喜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