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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李德全的眼睛血亮著,以皇上與太后主子的身高,如果不是皇上主動送上他的龍耳,太后主子是擰不到滴。所以,這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一個蘿蔔對一個坑,怨不得第三個人。

康熙八年五月十六,康熙帝智擒逆臣鰲拜,打響了他精彩人生的第一槍。

第七十章 徘徊與恐懼

布木布泰跪在佛前捻著佛珠,等待著真正屬於她的孫兒的來臨。雖然與本身來沒什麼關聯,卻仍舊是夢盼一生、感情誓言的唯一寄囑。人這一輩子,可以得不到對等的至愛,卻不能沒有活著的理由。因為個可能只屬於自己的誓言,活著,堅強的活著,值不值得她並不去質問,因為只有這麼固執的活著,她才有活下去的理由。

“太皇太后——,皇上,回來了。”布木布泰回首與蘇茉兒相望,只餘下心慰。

勝利往往並不能給人帶來快樂,大多時候,也只能是些許的心慰。當人生由快樂轉為平淡,也就再沒什麼可以言道的。

寧芳並不知道前朝今會發生什麼,只是一早起來做好魚粥,由清晨等到日高,由午膳等到夕落。

陸續有訊息傳來,早朝的,鰲拜的,慈寧宮的,后妃們的……寧芳一個人端著下巴坐著,陽光從東邊滑向西邊,突然覺得一日如十年的慢長。

一聲不響的智擒鰲拜,她並不擔心,因為沒有給她擔心的時間,而且她知道他會成功。

當所有人都處在勝利的狂喜中時,寧芳突然覺得就像那些電視劇裡飛快過逝鏡頭裡唯一被定格與遺忘的人,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

談不上悲傷與孤獨,只是有些淡淡的失落。就麼朦朧著,甚至覺得自己好像還睡了一覺,夢裡有曾經有她熟悉的一切。

當陽光換作燭火,夢裡醒來會在床前看著她的人卻沒有出現。

環視著熟悉卻亦陌生的房子,寧芳突然有說不出來的悲傷。當視線看上那把吉他,眼淚便情不自禁地下流。

我這是怎麼?哭什麼?我失去什麼了嗎?……沒有……只是被耽擱的小三晚歸了而已。

寧芳不自禁哭笑,什麼弄的像在苦等兒子歸來的母親似的。深深吸了口氣,撫著這把吉他。

“讓軟弱的我們懂得殘忍,狠狠面對人生每一次寒冷……誰把誰真的當真……早已不承認還有什麼神……相識不如相望淡淡一笑……”

玄燁立在外殿裡聽那似苦似樂、似明似暗的曲子與那低軟的女聲由內寢傳了出來。

曾經小心翼翼、明明喜歡卻不能常撫與親吟的時光,在今日,應該終結了吧。以後,想彈便彈,想唱便唱……

那麼如今看來微不足道卻百轉千回在自己意識裡的記憶,在今日……似乎既是覺醒,又似哀亡。

玄燁在等,等個可以再對直面、相處依舊的心情。時間,也許給他時間把心理淡定了,便可以回到昨天,回到昨天的母子之情……

可玄燁還是嘲諷的笑了。

什麼母子之情,從來都不是母子之情,對她——對她——何曾有日是以對待一個母親的態度相處的?

何必自欺欺人,何必?

“依依不捨地愛過的人,往往有緣沒有份……忘憂草,忘就好,夢裡知多少……輕輕河畔草,靜靜等荒地老……”

琴聲停了曲久,可那曲調還依然在玄燁的耳邊低吟。

“玄燁?”

玄燁睜開雙眸,便見寧芳立在自己面前的門檻子上,一派天真的笑望著,燭光淺淺地散在她周身,依如往昔,可印在自己瞳孔裡的顏色卻變了,焉然成了溫笑等著他歸家的少女。

那夾著面襲來的情潮與頭腦裡半清醒的淒涼同時左右著他。

愛嗎?愛!

能愛嗎?——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