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都知道這是——應該的……
我真的愛你,可卻真的沒有到可以默視自己的心結。
所以,請原諒我……原來我選擇暫時的離開,我沒有放棄彼此,只是——不想站在你面前看那一切發生。
也許我真的是懦弱的,在愛裡一直選擇逃避,可我真的不知道除了這樣,還能有什麼更好的選擇,既全了皇額孃的對,又應了你的責任,亦輕了我的痛苦……
這一次,就讓我來承擔吧,不用你再因為愛我固守著我的堅持而違背了皇額孃的心血。
退一步,也不是那麼難的。外面海闊天空,有我想了十幾年的自由自在呢。想去哪就去哪,不用乖乖每天太陽下山就坐在慈仁宮裡等著你找上門來了。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再不用你來逼迫我吃那麼什麼湯湯水水了,想見什麼人便見什麼人,天下多的是比你有趣的人呢。”
玄燁閉著眼睛回想著紙上的字裡行間,彷彿便能真切地看見寧芳寫著這封信時的潸然淚下與轉自強歡。
這女人,什麼都寫在臉上,安慰別人時也定要把自己安慰了。
“海闊憑魚越,天高任鳥飛。也許外面真有我不曾想的快樂呢?雖然沒有你為我虛寒問暖,怎麼都是失落的,可皇額娘給配的這些人卻都是可安心的,隨了好好看看你的天下,足足地替你嚐盡美食,也真沒什麼需要我費力的呢。
……
親愛的玄,呵呵,讓我們都開心點吧,只當我出了趟遠門,而你——守在家裡等我歸來。
把這分離,當作最後的一次考驗吧,讓我們可以因此而卸下責任,守望彼此的未來。你,去應了你的責任,而我,去尋找旅程。當你可以圓滿卸下重責,我使將結束一個人的旅行重新奔回有你的地方——共同守著我們的家……我們兩上人的家……好嗎?”
玄燁很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絞,既盈了滿滿的幸福,又溢著濃濃的悲哀。
每個人都不是自己完全的主宰。生,便寄託了父母的精血;死,亦不是自己一個人的終結。
或載著希望與悲涼降生,或懷著幸福與悽恨離世。不論生死,沒有人可以完全拋棄自己的姓氏與過去和未來分離。
愛新覺羅玄燁,他也許可以想出種種的方式來因對寧芳的承諾而一次次歸避他的“責任”,只因為他愛的霸氣十足。可面對漸然老去的太皇太后,面對愛護他至今的皇瑪嬤焦慮黯然的眼神,這霸氣真的能抵得過歲月的日日夜夜?
皇權,生來便因為掌握在他的手中,沒有人可以窺視。
男人持掌的天下便應該由男人的子孫繼承,這是華夏炎黃骨子的根性。玄燁也不例外。把天下讓給兄弟及其子孫,玄燁又何常未曾想過,他甚至是真的存了這份心思,到最後讓出手裡至高無上的權印。
可寧芳心裡明白,如果他真的為自己的底線放棄了皇權,雖仍會對自己關愛如常、浪遊天下,可看不見的一個人時,這個天生便帝魄皇霸的男人又會有何多惆悵幾何遺恨!
沒有人有權利強迫他人放棄他們的天性、信仰、夢想。以愛的理由更不行。在愛裡我們可以互相退讓與妥協,卻仍然應該保有自己獨立的“自我”——那些叫你愛上對方的本真。
也許世間萬物本身就是矛盾的。渴求自由又需要人群,既愛得火熱又不可能完全放下自己,期待獨立卻不可能拋下家族,渴望無止盡的疼寵卻越來越吝嗇付出……
因為身體的殘缺,寧芳沒有正常孩童的交友成長;因為父母的離世,寧芳沒有普通少年高考獨木橋不明因由一條路走下去的彷徨;因為沒有救業壓力,寧芳初入社會安於平和沒有世間高校畢業生謀業壓力激發的燥動、悲觀、偏執……
以自己的經歷,寧芳覺得,她是用生命前十二年的身心折磨與父母的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