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然,卻仍是親接過少年遞上的字條。
遊大夫只瞅了數眼,便遞了回去: “一輩子也就如此了。”便要轉身回去睡覺。
“大夫一一”那少年攔了他, “煩請大夫無論如何相救。”
遊大夫十分不高興: “又不會死,救什麼救?”
“大夫,雖說於身至今無大礙,卻總是個病症,豈可言不救?”
遊大夫瞪了他一眼: “老生要救的人多著呢人,哪有功夫替你們這等富貴之人浪費時間治這等富貴之症。不過是一輩子不能生子而已,何來救治 之說!”
遊大夫一推便要推開那少年,少年卻是不動不讓 : “你這小子還不讓開,老夫要去早睡了,明日還要替人看病。”
少年雖有力氣,卻仍不抵這醫者,實在拉他不住,只好隨著他: “大夫,你要多少錢?我都出。”
遊大夫甩也不甩他,步子都不停一下。
“大夫大夫,你到底想要什麼?只要說了我總能滿足你,只要替家母治好了病一一”
“家母?”遊大夫停步轉身看他“是你繼母?”
少年見他回了身,便急忙回道:“是的,我一一父過逝幾年了,我與繼母相依為命,家母雖說沒
因這病根生了什麼病,可為人子女的怎可明知父母有疾卻只因不礙著事就不請醫就治的?”
遊大夫見了少年真誠,低頭看了那少年的腳面: “令堂今天貴庚?”
“ 家母將近三十人。”
大夫點了點頭:“你明明殷富,為何刻意扮作窮人。”
少年見被識破,也不再圓謊: “晚生打聽大夫也有些時間了。聽說大夫不喜富殷之家,怕大夫不予救治,這才換了裝前來,但絕對真誠。望遊大 夫本著醫著父母心醫治了家母,全了做兒子之心, 晚生定當盡一切心意滿足大夫所願,絕不反悔。”
遊大夫只想了片刻,便走至門裡: “那你就在門外對著那棵棗樹跪一夜吧。老夫也不能空口信了你的說辭。”
那大夫說完,便關了門回去睡覺了。
少年身邊的壯年一聽,忙著阻止: “主子,這萬萬不可,已是冬天,今夜又有大風,只在外面吹一個時辰也定過了病氣,何況還讓您跪著?這是 萬萬不可的逆行。”
少年沒有回答,只是走到院中,抬頭就著那棵冬棗樹看著漸圓的大半塊月亮。
風,真得很大,雲彩被快速吹過亮月。
少年想起了一首歌,在他還是幼子的年歲,那個女人唱過。
“看當時的月亮,一夜之間化做今天的陽光,誰能告訴我哪一種信仰能夠讓人念念不忘片刻……”
那壯年見著主子的身子動了一動,便跟著動了準備回去,卻不想那少年生生地跪在棗樹前,身子挺直著。
“主子——!”
少年也不理他,只是咕噥什麼。
壯年瞧著主子神情放鬆、閉著雙眸 ,口中似乎吟著什麼鬆緩的曲子,盡是一派安祥……
次日,天不過剛亮,別有二騎往南苑木場而去,比來時越加的迅捷、輕快。
同日,皇上午時回宮,自去慈寧宮請了安便一下午呆在乾清宮。
夕落前,寧芳在慈仁宮等來了兩日不見的繼子。
寧芳一見玄燁,便是皺眉: “怎麼這麼深的眼袋?幹什麼去了?”
玄燁坐在榻上拉了她坐下便枕在她腿懷裡,由著她摸著自己的臉。
“沒什麼,不過是從沒這麼快意地騎過馬,興奮過頭而已。”
寧芳一摸額,再用自己的一試,眉頭更緊了: “有些燙,你不是是發燒了吧?李德全一一”
“別喊他了,他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