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所謂忠誠的意義
傾絕聽完劉波彙報完府裡跟南關的事。府裡會有人跑,他早就料到的。畢竟他若真是死了,跟他沾邊的都岌岌可危。上面當官的都是如此,杜勁軒之所以會死撐,是因為他們的關係根本不可能撇清。但是府裡的奴才們就不一樣了。平時不敢造次那是因為怕他,現在他生死未卜,當然要為自己打算。不跑的,算不得是忠誠。跑了的,也談不上卑劣。兩害相權取其輕,本能而已。
算起來,真正可以放掉這種本能的。唯有小白!唯有她,是不會去權衡利益的。所以,格外的珍貴。
“燦菊她們也讓你給帶過來了?”傾絕坐在花廳裡,袁展平本想設個宴,但勁軒著急走,幾人草草吃了便散了。寧揚幾個住在外院。凌破需要調節血氣,鬼目灼需要靜養。現在這段時間,可以讓他們充分休養生息。小白一直跟燦菊幾個待著,他就由她去。
“當初接了信,老奴本想快馬前去迎。但跟平海商量了一下,王妃跟在身邊,總得有幾個人伺候比較好。外頭現買,總不及家裡帶出來的盡心。”劉波諾諾應著:“所以,就給帶出來了。不成想,倒招著主子哭了一鼻子,實在是……”
“她那是瞧見你們高興。”傾絕微微牽了唇角,看不出他有任何的表情:“這回到了京裡,你先回去。讓燦菊幾個陪著她,在京裡呆一陣子。”
“是,老奴記下了。”劉波點頭應著,看看天色,輕聲說著:“王爺。夜深了。早些安置了吧?”
“不忙。”傾絕側眼看著遊廊盡頭的屋子,那裡還亮著燈。他伸手指指邊上的椅子:“劉波,你陪我喝兩杯吧?”
“這。這怎麼使得?”劉波渾身顫了一下,低垂著頭:“老奴……”
“這些年來。你一直為我打理府中諸多事宜,克盡己責,任勞任怨。若沒有你跟平海在家中替我照管。我也無法安心在外,劉波,我敬你。”傾絕說著。便執了壺斟滿了杯。
劉波驚得一下跪倒地下,雙手撐地:“王爺,王爺這般,老奴愧不敢當!”劉波一時哽了嗓子說著:“老奴辜負了王爺,沒有看好王府。讓那幫狗奴才們挾帶私逃,老奴該死。”他說著,渾身顫抖,淚落了下來:“王爺,老奴自小跟著單將軍。而後又跟了王爺。王爺一向不薄待下人,為老奴找到失散多年的兄弟。老奴一早已經發誓,一生都為王爺效力。當初王爺出事的時候。老奴承認,老奴也怕過。但現在聽了王爺說這番話。老奴真是……。”
“怕是正常。不怕才奇怪。我並未怪你!”傾絕伸了手中地杯向他:“我曾經說過,你跟了我。定會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但同樣也要刀頭舔血,不知何時便會身首異處。因為我走的,本就是一條難行的懸崖之路。”
“老奴可以做地,微不足道。但老奴依舊如初,絕不言悔。”說著,他顫抖著手接過傾絕遞來的杯子:“謝王爺賞!”然後,和著眼淚,一飲而盡。他是個聰明人,明白王爺地意思。他不過是管家,沒有資格與王爺良辰對月。並不是說他的身份,而是他的價值遠到不了這一步。王爺這般和顏悅色的斟酒,是對他當時動搖之下依舊留下的獎賞。同樣,也是對他地提醒。選擇榮華富貴,王爺已經給了。銀貨兩訖,他的命,不再是自己的了。
王爺是一個細察入微的人,多年來對人心的瞭解,已經超出泛泛。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王爺一眼即明。彙報府裡的事?這件事根本用不著他這個大管家出馬。替莫奇帶南關軍務密信?那找一個鐵近營的親隨來,也用不著他。至於帶那些丫頭們來?那更是他想討喜了。王府跑了人了,他可以早些上報府衙,讓莫奇帶人來封府。平海是管內務的,外務一向他在跑。他一直拖到走了一幫了才帶人去封。只能說明,他當時也想跑!只是權衡一下,終是留下了。這件事,他知道是瞞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