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言把小白摟在懷裡,策馬狂奔,身後喊殺聲不絕。紛亂的馬蹄聲絲毫沒有遠離,這裡向南是一馬平川,再跑下去也擺脫不了。星言心下急惶,沒有血驪,光憑他自己聚氣凝力。不知道能打多少,聽得後面馬蹄的雜亂程度,估計人少不了。正在此時,忽然小白低聲問他:“你託我一下行不行?”
他微怔,忍不住垂眼看她。此時她一對大眼黑黑的,臉兒繃得緊緊,聲音都有些發顫,卻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咬出來。
“託我一下。”小白抓著他的衣襟,試圖從他懷中站起來。
“不要亂動,會掉下去。”星言低語著,一手握了韁,雙腿緊夾馬腹,一手勒了她的腰:“一會進了林子。就有法子甩掉他們。”
“不行,不能讓他們再追了。”小白叫著:“託我。”因馬的疾奔,掠動的風。與身後追逐亂蹄聲皆繞在她的耳畔。藉著風,她甚至可以聽到他們引弦架弓地聲音。她是來救人的。不能讓星言反倒因為她,而被射死!她的身軀突然一鬆,竟然從星言地懷中脫了出來,讓星言有種感覺,無論怎麼樣用力。都無法抓牢她一般。他有些發怔,卻不由自主的順著她地力,扶著她的腰將她向上託。他向上一託,小白突然一邁步,竟然面向著他的身後,一下站到他的左肩上!
馬依舊在疾奔,保持著一種上下的頻律,而星言,只能伸手去扶她地腳踝。他幾乎是感覺不到她的重量。甚至感覺不到她有任何不穩欲跌的搖擺。他感覺到有風,那風不再是呼掠過腦後,而是團繞在他們的身周。
小白雙臂平揚。手臂上下旋動,忽然就勢一攏。彎臂含胸。身後的追兵看到她如此古怪的姿勢。心下駭然。領先的幾個已經拉弓引箭,嗖嗖裂空而發。亂箭急射而出。小白此時已經極為專注,面前的黑暗讓她的眼迷濛,但她幾乎放棄目力。藉由風而感覺四周,她聽到破空之音。將它們想像成是傾絕地影刃。上面三支,中間兩支,側面兩支。她甚至覺得那紛亂的聲音已經不再是亂轟轟的一團,而是讓她清晰地分辨。她微咄出聲,雙臂猛然一拉一放,一股風氣旋轉而出,有如一股綿勁的推力。迎著那亂箭急推而出!
隨著她地動作,箭難抵推力,無法前進,竟然在空中折斷。而更快地,馬嘶鳴不絕,竟然有如一堵無影之牆,生生讓它們不能前進。直立前蹄,轟的一下倒翻了下去。身後跟著地,不能收步,亂嘶狂吼不絕,一下翻倒成一大團!
星言沒有回頭,但從聲音已經知道大概。在那一霎,他分明感覺到她的氣罩,旋綿不絕的風罩。如此密不透風的包裹著他們。
“小白,你,你……。”他的左手握著她的足踝。簡直已經說不出是驚還是喜,或者,更多的是不可思議。半年,短短半年,她從完全不會馭靈到如此自如。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他們這樣不會摔死吧?”小白慢慢從他肩上下來,這一系列動作,全是在疾奔的狀態之下完成的。星言的手,已經無法給她太多的幫助。幫她穩定的,是這綿延不絕的風。
“你可以聚風把他們全殺了,但你沒這麼做。”他低聲說著,她可以聚出風牆。自然也是可以聚出風刀。
“星言剛才也可以聚氣把他們全殺了。但星言也沒這麼做,只是奪走他們的長矛。”小白輕吁了一口,重新坐在他的身前:“星言剛才繼血給驪兒的時候,也沒有動拓門的血。也沒有讓驪兒殺人!”
他淡淡笑了一下:“所以,我才落到如此的下場。”他不知道是自諷,還是嘆息。
“馭靈沒有錯,皇上要是因為馭靈而殺星言全家。那太過份了!”小白看著前方,沒有亂踏的馬蹄聲,追兵已經遠遠甩在身後。官道已盡,路微顛了起來,揚起沙塵,在夜色裡更加的蒼茫。
“皇上是為了天下的安定,他也沒有錯。”星言輕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