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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放在心間。儘管日日見面,也時時差小廝送來東西,蘆葦做的蚱蜢,金紙裁的燕子,這些小小的卻耗費心思的小玩意,她從來不置一詞,他卻送得樂此不疲。坊間傳聞公儀公子收了性子,花街柳巷再也尋不著他的身影,青樓姑娘們大多嘆息。卿酒酒皺著眉頭看他:“你從前如何,今後便如何,喜歡哪家的歌姬,也可請回來讓她陪你幾日,不必委屈自己。”他笑容冷在嘴角,復又低頭笑開:“你可真是大方。”

卿酒酒想要做什麼,多多少少讓人猜到。而這故事令我在意的除了她和公儀斐以外,還有他們二叔的女兒公儀珊。印象中那女子慣穿紅衣,有一張薔薇花一樣的臉,像夏日正午的大太陽一樣火熱豔麗。我看到的過去是這般模樣,可七年後的現實卻是卿酒酒死了,公儀珊做了公儀斐的正妻。本想著既有這樣的因果,大約是她自幼愛慕公儀斐。但看完這段記憶,才曉得事實這樣的出人意表,此時公儀珊所愛之人竟是三叔手下的一個幕仲,兩人暗地裡許下私情,海誓山盟,甚至相約私奔。一切都計劃得很好,可這人卻在唐國的一次任務中,因三叔之女公儀晗的疏漏遇刺身亡,徒留下已有兩個月身孕的公儀珊。

兩日後,從卿家帶過來的侍女畫未將這事完完整整稟報給卿酒酒時,她正閒閒坐在水塘的涼亭裡餵魚,聞言淡淡抬頭:“知道那幕仲與珊小姐這事的人,嘴巴不牢的,你曉得該怎麼處置了?”畫未抿著笑點頭:“珊小姐衝動狠辣,遇到這樣的事,依她的性子,晗小姐怕是要倒黴了,二老爺和三老爺長年爭來爭去,卻沒什麼大的仇怨,小打小鬧總也成不了氣候,今次,正是個讓他們結下血海深仇的好時機呢。此時發生這樣的事,真是天意,倒是無須小姐親自布這起始的一局棋了,也省了很多心力。”頓了頓又道:“可小姐您這樣,未免費的心思太多,花的代價太大,不若您平日凌厲果決的行事風格。”她揮手將一把魚食盡數拋下,修長手指撫上一旁的亭柱,輕飄飄道:“世有能人,能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可若是這大廈已被白蟻從內裡一點一點駐空,你說,還有誰能阻止他轟然倒塌的宿命?”她看著牢固的亭柱,另一隻手慢慢附上去,視線定在雕工精緻的亭簷上,緩緩道:“屆時,只要這樣輕輕一推,便能讓它萬劫不復。”

十日後,分家傳來訊息,三叔的女兒公儀晗墜馬而死。

這一夜,公儀斐未回本家,大行喪禮的分家也不見人影。月色幽涼,卿酒酒在城裡最大的青樓找到他。前院浮聲切切,唱盡人世繁華,後院蓮葉田田,荼靡一塘荷香。獨門獨院的花魁居前,小丫鬟攔住她的去路:“公儀公子和我們家小姐已歇下了,姑娘即便有什麼事,也請明日再來罷。”

她臉上不動聲色,身後的畫未抿著笑上前:“煩請姑娘通報一聲,就說公儀夫人已等在門外,今夜無論如何須見上一面。”

小丫鬟詫異看她一眼,不耐道:“公儀公子吩咐過了,誰也不見,夫人請回吧。”

畫未一張娃娃臉上仍是帶笑,手上的蟬金絲卻已比上小丫鬟喉間,未見過世面的小姑娘嚇得尖叫一聲,身後的胡桃木門應聲而開。一身白衣的清冷美人立在半開的門扉後,面上有些不勝酒意的嫣紅,卻靜靜瞧著她:“公儀公子好不容易睡下,月涼夜深,姑娘何苦來擾人清夢呢。”

她連看她一眼都懶得,抬步跨進院門,白衣女子愣了愣,就要跟上去相攔,被一旁的畫未擋住。院中一聲輕笑,垂花門前,那對主僕口中已然睡下的公儀斐立在一棵高大桐樹下,從梧桐擋住的半幅陰影下走出,像是滿腹疑惑:“你來做什麼?”

她停住腳步,從上到下打量他一番:“晗妹大喪,身為兄長,守靈夜不去靈堂陪她最後一程,卻在這裡風流快活,成什麼體統,若是被三叔知曉,他會如何想?”

他仍是笑著:“你專程跑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