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寶閣。
正前方懸著一面方正的、七尺長寬的寶鏡,鏡面黯淡無光,可自絳塵掐了個決將它催醒後,便流動著一股浩蕩清正的紫光。這正是仙盟的重器——玄清寶鑑。此物鑑照人心,若有虛言,則紫光化赤,能辨虛實。
姬眠魚邁步進入堂中,好奇地打量著這面鏡子,朝著幾步遠的絳塵問:“能還我清白的,就是它了嗎?”見絳塵不理她,她也沒再多說什麼,而是轉向了倦芳華說:“還不來審問我嗎?”
倦芳華朝著絳塵看了一眼,見絳塵點頭,才清了清嗓子說:“玉壘鎮妖塔倒塌與你有關嗎?”
姬眠魚一臉坦蕩說:“無關。”玄清寶鑑上紫氣流淌,未見半分變動。
倦芳華眉眼掠過了一抹訝色,又問:“你替兇手遮掩了行跡?”
姬眠魚拉來了一張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下,勾著唇角微笑:“沒有。”
倦芳華再問:“你認識兇手嗎?”
姬眠魚:“不認識。”這回沒等倦芳華再開口,她就拍了拍手打斷了“審問”。她嘆了一口氣說,“小倦大人,哪有這樣審問人的?我來教你。比如你應該問,我跟你們院正之間有什麼故事?我是不是因為舊情才來的……”
看著胡說八道的姬眠魚,絳塵呵斥了一聲:“姬眠魚!”
姬眠魚揚眉笑:“好,我不說了。”她站起身,椅子被她一推在地面上劃出了一道刺啦的聲響,將摺扇往手心輕拍了兩下,她對著紫氣升騰的玄清寶鑑說,“我發誓,無一句虛言。畢竟我與絳塵道友有著同赴極樂的交情,我們——”
紫氣消失,玄清寶鑑光芒暗淡,古樸而又陳舊。
姬眠魚想張嘴說話,可絳塵的禁言咒落在身上,還得耗費時間解開。她朝著一臉八卦的院使拋了個媚眼,緊接著就被絳塵一把拽住,從眾人的眼前消失。
倦芳華嘴唇翕動,良久才一臉糾結地看:“師姐,她跟院正還真有交情啊?”
別驚春看了眼玄清寶鑑,面不改色說:“可能是法器壞了。”
倦芳華考慮片刻,認真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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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簾在風中微微搖晃,落下的影與屏風倒影交錯。
姬眠魚站穩了腳跟,眯著眼打量這座法殿。
四面清寂,除了屏風、竹簾,算得上裝食物的,唯有一隻普通的銅瓶和瓶中插著的一朵蓮花。
“不是要審問我嗎?怎麼來這兒了?”姬眠魚自覺地走到了榻邊坐下,她抬頭看絳塵,明知故問。
絳塵問她:“你覺得呢?”
姬眠魚淺淺一笑:“我不知道,還請院正明示。”
絳塵喊她名字:“姬眠魚。”
姬眠魚慢條斯理地應聲,片刻後,又說:“玄清寶鑑是不是壞了?我在胡說八道呢,我與院正哪裡是舊相識?它怎麼沒反應啊?”她雙手後撐,腰間的佩玉滑下,落在榻上發出一道沉悶的響聲。
絳塵凝視著姬眠魚問:“怎麼知道的?”
姬眠魚見絳塵終於承認了,面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她說:“不給我倒一杯茶?”
絳塵轉身去取茶具。
姬眠魚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慢悠悠說:“可能是愛得深吧,這樣,就算你化成了灰我也認得出來,是吧?玄微?”
絳塵沒有接腔,將茶水端到了姬眠魚的跟前,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良久,才問:“來做什麼?”
“你這麼快就忘了?是你非要將我帶回仙盟的。怎麼,朝思暮想,不捨得啊?”姬眠魚說著,伸手去接絳塵手中的茶杯。
絳塵淡聲道:“玉壘鎮妖塔之事和你無關,你可以走了。”
姬眠魚喝了一口茶就放下了茶杯,她託著腮,說:“難道你沒聽過一句話?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