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因為蕭然的甦醒與秋若水的昏迷而顯得特別忙碌……
明黃的身影已經走到門口,可是彼此對視的兩個人卻誰也沒有留意。他們一個臉上佈滿震驚、心痛與不解,另一個依然含著溫潤的笑容,可是笑得迷離而恍惚。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澤悅猛地抓住蕭然的手,握得緊緊的,語聲充滿惶恐,“你故意受了她一箭?你是故意的?難道你想死?為什麼?你要輕生?”
“不是……我沒有……”蕭然喝了口水,聲音依然那樣微弱,只是因為清了清嗓子,他的聲音比剛才清晰得多,長而密的睫毛垂下去,劃過一絲黯然的弧形,“我只是做錯了太多事……我覺得對不起大哥的教誨和栽培,我罪孽深重……我還放過葉漫天……他覬覦水兒……劫持水兒……我卻放過了他。。。。。。他不死心,便挑起戰爭,讓生靈塗炭……”
澤悅怔住,茫然地看著蕭然。蕭然,從認識他至今,何曾見他如此脆弱、如此憂傷過?即使當初蕭潼被趙凝兒催眠,令他受盡屈辱,他也沒有這樣失魂落魄、這樣迷惘而消沉。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澤悅漆黑嫵媚的眼睛裡慢慢溢位墨染的痛苦,他死死攥緊蕭然的手,用力之大幾乎要將他的指骨捏碎,可他自己卻渾然沒有意識到:“於是你自責,你痛恨自己,你自暴自棄、自我放逐、自己虐待自己?你以為你可以用你的血去洗清罪過、洗清愧疚?”
“是……”蕭然吸一口氣,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淡淡微笑,“我現在覺得好多了……澤悅,我要去看水兒,她昏迷了……她在隔壁……請你扶我起來……”
澤悅眼睛裡迅速蒙上一層水汽,他垂下頭,用力將淚水逼回去,再抬起頭,瞪著蕭然。俊美的面容有些扭曲,漂亮的眼睛裡露出惡狠狠的、凌厲的表情:“不準起來!不準動!我去看她,你給我待著!有我澤悅大神醫在,根本用不著別人動手!你等著,回頭我再找你算賬!”
蕭然看著他咬牙切齒的樣子,覺得心裡暖暖的。微微勾起唇,露出一個好脾氣的笑容:“別生氣……好,我聽你的,我不動……你幫忙去看水兒,告訴我她怎樣了……”
澤悅站起來,轉身,剛想走,卻突然僵住。他看到蕭潼明黃色的身影站在門口,一雙幽深的眼睛盯著床上的蕭然,從他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只是那目光猶如山一般壓過來,壓得他有些窒息。
“陛下?”澤悅低呼,“你沒有走?”
“朕不放心,因此走了幾步又回來了。”蕭潼的聲音很溫和,“澤悅王子,可否讓朕與然兒單獨說幾句話?”
澤悅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卻不好說什麼,給蕭然遞去一個“你自求多福”的表情,轉身出去。
蕭潼走過來,走到蕭然床前,低頭看著他的臉。蕭然暗暗調息,想將內力調動起來,可是心口驟然一陣劇痛,令他渾身一顫,頹然地跌回到枕頭上。
只不過胸中氣血已平,喉嚨裡也已沒有血腥味,蕭然暗暗鬆口氣,抬起眼簾,對上蕭潼深不可測的目光,心微微一沉。大哥貌似平靜的面容後,分明湧動著千層巨浪,那種深深的怒意彷彿已融入他的血液,和著他的呼吸,只是,他在死死地壓抑著。這種壓抑使他渾身的肌肉都在用力,繃得緊緊的。
“覺得好一點了?你對自己相當有把握?知道自己沒事?”蕭潼開口,語氣近乎平和,完全聽不出喜怒。
蕭然輕輕點頭:“是的,小弟……沒事。”“事”字尾音未歇,一股凌厲的掌風已刮到他面前。“啪”的一聲脆響,鮮紅的指印印上蕭然蒼白的臉頰,迅速浮起來,格外清晰。蕭然頭一偏,腦子裡一陣暈眩,視線有些模糊,覺得臉上滾燙,卻不敢用手去觸控。
“小畜生!”蕭潼咬牙,一字字從齒縫裡蹦出來,每個字都好象千斤重,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