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大了眼,叢兆楞了半晌,忽又自以為穎悟了其中奧妙,神秘的道:“大當家有辦法--今天與會的人當中,一定有大當家的眼線吧?”
燕鐵衣道:“沒有。”
叢兆迷惘的道:“沒有?那大當家怎麼--?”
燕鐵衣道:“因為我就在裡面。”
傻傻的看著燕鐵衣,好一會,叢兆才乾笑道:“這--不可能吧?大當家,我就正好在廳裡負責警戒,四上八下全在我們視線之內,連只耗子也躲不過,怎的我就沒看見大當家?”
燕鐵衣笑道:“百密總有一疏,我便隱伏在廳頂右側的通氣小窗之下,那排飾木遮擋著,中間形成一道暗格,剛好躲得下一個人,你沒看見我,我卻看見你了,煞有介事的在廊沿底下來回巡護著……”
叢兆呆了一會,嘆口氣道:“大當家真是神人,厲害到了這等地步,當著滿廳的能手行家,居然出入自如,宛似進了無人之境……不過,大當家也委實太冒險了……”
燕鐵衣平靜的道:“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叢兆,這話是一點也不假的。”
叢兆低聲道:“那麼,今天聚議中商討的什麼事情大當家全探悉了?”
燕鐵衣道:“全探悉了。”
叢兆喜形於色的道:“好極了,這樣省掉了我不少麻煩,我還正愁著如何事後去打聽刺探哩,大當家,一定也知道,我們府衛級的角色一律沒參加議事吧?我雖守在議場邊緣,卻離著太遠,更怕露了形跡啟人疑竇,是而根本沒聽清他們在談的是些什麼?只偶而有人嗓門提高的時候聽得個一句半句,卻也連貫不起來,無法獲得一個完整的意義,心裡又急,又得裝作一派如常的樣子,好不要命……”
燕鐵衣道:“就是我曉得了你們‘府衛’級的人不參加會議--當然你也不會例外,所以找才冒險潛入竊聽的,我也怕時間耽擱誤了事。”
接著,他把今天所探得的機密訊息約略告訴了叢兆。
沉吟片刻,叢兆道:“如此說來,‘人森府’果然要延緩舉事了,這中間總算收到了一點牽扯的效果;前晚我回來,同府宗面稟此行經過,他的神氣就不大對,卻只沉著臉聽,沒表示什麼,事後又叫我們住到他的寢居側樓與隨時候傳,由昨晚至今早,一連找了我們四次,反覆詢問此行經過,又叫我們做判斷,一遍又一遍,連我們都膩了--”
燕鐵衣卻讚許的道:“這才是一個行事慎密,考慮周全的領導人物作風,他要從細微末節裡找出任何可資研判的徵候來,更不使你們的回報有所遺漏--這中間有一點遺漏就往往導至大錯,嗯,難怪駱暮寒混到了今天的局面,確是有他的長處!”
叢兆道:“大當家似是對他頗為欣賞?”
輕輕一笑,燕鐵衣道:“敵對的行為,並不能抹殺一個人的才幹,有時候,敵人也有值得欽佩的!”
搖搖頭,叢兆道:“我可沒有大當家的這種度量。”
燕鐵衣道:“叢兆,今天我來等你,就是要你知道我來了這裡,另外告訴你一件事,駱府的二少爺被我放倒了!”
神色一變,叢兆震驚的道:“什……什麼?大當家,你把駱志昂宰啦?”
又噓了一聲,燕鐵衣轉頭四顧,埋怨道:“別嚷嚷,你沉住點氣行不?”
叢兆縮縮脖子,緊張的道:“大當家,屍首呢?”
燕鐵衣沒好氣的道:“我沒說宰了他,我只是說他被我放倒了而已,放倒了可以代表許多意義,譬喻他如今叫我制了穴道就是其中一種……”
長長過了口氣,叢兆尷尬的道:“我一時叫這訊息震慌了--乖乖,倒是把我好嚇!”
燕鐵衣道:“不是我說你,蒙兆,可千萬要曉得銀定,否則日常活動裡還不知有多麼個危險法,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