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打不死的那種人,閻王見他都得繞道走,別哭了。”
秋菊聽了肖鵬這樣說李威,“撲哧”一聲的笑了,肖鵬的話雖然不多,卻給了她極大的寬心。譚潔在一旁見了,卻生出了令外一番感慨:肖鵬不是不懂溫柔,也不是個粗心人,可是為什麼不稍稍拿出一點心思來討好領導?如果他肯做,一定會做得很好,那樣一來運河支隊的日子也會好過很多。肖鵬啊肖鵬,你也不是個聰明人,你難道不知道誰能決定你的前途?命運?
當夕陽唱著輓歌就要消失,青灰色的陰雲中夾雜著紅斑湧了過來,一場西河歷史上最大的炮擊開始了,鬼子的炮彈越過村莊,划著弧線,像是關了很久的飢狼,惡狠狠地,撲向了裸露的山石,樹木,流失的炮彈打在散落的樹木上,不是將它們攔腰斬段,就是將它們連根拔起,伴隨著煙塵的樹木,在炮火的摧殘下,無不發出痛苦的呻吟。山石裂開了,泥土翻個了,藏匿在石縫裡的小草飛上了天,齊玉昆他們精心修築的工事,在炮火的轟擊下,猶如雷公打豆腐——不堪一擊,一線陣地在瞬間就遭到了毀滅性的破壞。幸虧原來的山頭還在,否則當肖鵬的部隊進入陣地,只能**作戰了,這就是戰爭,它拼的是實力,任何高貴的口號,先進的理論,在它的面前都是蒼白的,虛弱的。
隨著炮彈發出的一聲聲撕裂,在山谷中宣洩,一次次的噬咬著斑駁的土地,陣地上已經是煙霧瀰漫,但是並沒有讓支隊的戰士受傷,他們都隱蔽在第二道防線的掩體後面。儘管爆炸離戰士們很遠,許多第一次聽見猛烈炮擊的新兵,還是把身子緊緊的貼在岩石上,眼睛裡露出驚恐的神色,有的則乾脆把手指塞進耳朵裡,眼睛緊閉著,每一次炮聲的降臨,都會讓他們渾身顫抖。幸虧在這支隊伍裡,支撐隊伍骨架的,是反水過來的皇協軍。他們對炮彈的呼嘯習慣了,抽菸的抽菸,睡覺的睡覺,說下流話的說下流話,全不把炮擊當回事。毫無疑問,老兵這樣的隨意姿態是有感染力的,比任何心裡諮詢都好使。很快有些新兵開始為剛才的行為感到害臊,不再捂耳朵了,有的還大著膽子走到老兵身邊,聽著他們大侃山海經,這反過來刺激了老兵的情緒。說者見聽眾多了,精神頭也足了,開始大侃而特侃,漸漸的,連最膽小的戰士也加入了進來。掩體裡,仨人一夥,兩個一串,紛紛擺起了龍門陣,剛才的恐懼在不知不覺間,煙消雲散了。
當初,肖鵬極有遠見的發現了這股力量,並極力的要拯救他們,把他們收歸門下,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對和不理解。因為齊玉昆的部隊多次和運河支隊作戰,還重創過他們,在很多人的眼裡,這是一支鐵桿漢奸隊伍,犯下的罪行是不可饒恕的。在他們走背字的時候,不落井下石就算對得起他們了,怎麼還要去幫助他們,包括許放都認為,用乾淨的,農民子弟的鮮血,去換取滿身兵匪氣的皇協軍,得不償失。肖鵬之所以想收留他們,恰恰是看中了他們身上的“兵匪氣,”這就是肖鵬的目光獨到。在肖鵬看來,這些和鬼子拼過命計程車兵,不但具有民族情結,身上還藏有常人不具備的勇力,關鍵時候這些人可當大用。他們身上可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可能做不了循規蹈矩的英模,但是他們不怕死,會打仗,和鬼子有著刻骨仇恨,有中國人的良知,這就是一股可怕的精神,具有了這種精神的人,會藐視一切困難,直至犧牲生命。
因此,當譚潔不放心的走進掩體,就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她本來以為會看見一幅幅恐怖的情景,看見很多戰士神不守舍,戰戰兢兢,結果看見的是,每一個老兵身邊,都圍繞著許多新兵,他們興趣正濃,津津樂道的,聽著老兵們大擺龍門陣,對著戰壕外面那震耳欲聾的炮聲充耳不聞。她準備好的滿肚子鼓勵的,打氣的話,一句也用不上了,這讓她感到十分羞愧。不由得想:為什麼只有看到了事實,才知道肖鵬做得是多麼出色?為什麼肖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