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白天的那個念頭,這一個更曖昧,更出格。
可因為岑遙現在是不清醒的,所以讓謝奕修產生了不夠光明磊落的想法。
指尖碰到小姑娘溫軟的額角時,細膩的觸感迅疾如電荷,沿著他的神經末梢發生微小的爆破,一路行進、攀升,擾亂了他的心神。
他承認,自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剛將那縷碎發別至岑遙耳後,她擱在桌上的手機就無止無休地震動起來。
像一場夢境被迫中斷,謝奕修把手收回去。
岑遙蹙起眉,慢吞吞地睜開眼睛,沒緩過?來似的,只是愣愣地盯著手機,也不去接。
謝奕修看清來電顯示是「媽媽」兩個字,他再一望對面?顯然是睡迷糊了的小姑娘,捉起她的手機,按下接聽,單手撐著桌子,遞到了她耳畔。
骨節分明的手突然靠近,男生俯身的時候,身上的洗衣液香味也一起送了過?來。
他黑色的帽衫衣領微微下凹,露出裡面?脖頸與鎖骨凹陷處形成的陰影。
再往下,就是清淡影綽的胸口肌肉輪廓。
岑遙像早上饞飯糰一樣,再次咽麗嘉了一口口水。
哪怕耳邊是丁月女士提高了的嗓門?:「遙遙?遙遙你在聽嗎?」
「……我在。」岑遙含混不清地應答。
丁月問:「不是說晚上要?回來吃飯嗎,快七點了,怎麼還沒到?」
岑遙的腦子「嗡」地響了一聲。
糟糕,她完全忘記了。
「明、明天去吧,我睡過?了。」岑遙磕磕巴巴地說。
謝奕修覺得小姑娘實在不會撒謊,說話?時眼神遊移,底氣不足,明擺著露馬腳給人?抓。
果然,丁月馬上拋了一連串的問題過?來:「睡過?了?你在家?你家裡這麼吵?」
這時旁邊路過?了四五個人?,像是在議論岑遙點的那款酒:「喝什麼巧克力,那都是小孩喝的,咱們要?龍舌蘭。」
岑遙:「……」
完了。
丁月也聽見了:「怎麼,你改行在家賣酒了?」
岑遙只得如實交代:「……那個,其?實我在酒吧。」
然後用蚊子叫一般的聲音跟媽媽解釋:「我就是來喝一杯巧克力酒的。」
「結果喝趴下到現在了?你趕緊看看,周圍沒什麼不正經的人?吧。」丁月問。
岑遙覺得丁月神經太緊張,有點不好?意思被桑默聽到這些,她抬眸看他,想讓他把手機還給自己。
兩人?視線相撞的時分,他挑了下眉。
就像在問她,他不正經嗎。
岑遙忘了自己原本要?做的事,被定住一樣,保持著望向他的姿態。
很不搭調地想起古希臘神話?裡的蛇發美杜莎。
是不是那些因為和美杜莎對視而?變成石像的人?,也都懷著同她此刻一樣的心情?。
被對面?的人?迷惑了,想溺死在對方的目光裡,再也不出來了。
岑遙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告訴丁月:「沒、沒有不正經的人?。」
「那你趕緊收拾收拾,打個車回自己家醒酒,你爸爸餓了,我讓他先吃了。」丁月說。
岑遙說行,又討好?地說媽媽拜拜。
丁月結束通話電話?之後,謝奕修把手機遞給岑遙。
岑遙拿過?來,她的奶油膠手機殼已?經被他握得微熱。
她稍稍難為情?地說:「你別見怪,我媽媽一直把我當?小朋友管,她總覺得我沒長大。」
「阿姨說得沒錯。」謝奕修說。
岑遙沒明白,懵懵懂懂地看著他。
「你就是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