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沒有利刃但那向後撞擊的力道可不會小。遲衡抹掉涔涔而下的汗,上前將宇長纓扶起,尷尬地說:“還行吧?傷到要害了嗎?我經常做噩夢,控制不了自己。”
宇長纓咬得牙齒咯吱咯吱的響:“你來試試!”
也幸好是夢。
宇長纓緩過最痛的勁,直起腰來。見遲衡還面色尷尬,不由得調笑道:“做夢還這麼猛?不是說你常跟容越一起睡嗎?他是怎麼防備這種‘偷襲’的?還有端寧侯呢,他只怕連一根手指頭都受不了吧?”
這人,緩過來就嘴利。
遲衡拍了拍手掌,噼噼啪啪很響亮很有節奏的五聲:“下次離我遠點,離近了就是禍害,你要累了就歇著去,我再到襄石阜溜達溜達。”
聽見掌聲遲衡的馬飛馳而來,鬃毛飛揚,奔到遲衡宇長纓身邊,親熱地低下頭蹭著宇長纓的衣服。
遲衡奇道:“我這馬性子烈,你什麼時候將它馴服了?”
宇長纓但笑:“將軍準備去哪?我方才想起,襄石阜人好賭,常在晚上聚一起玩耍。咱們趁夜去搜一搜,興許還有線索呢。”賭場裡三教九流皆有,有個什麼傳得也快。
。
229二二九
【第二百二十九章】
襄石阜的賭場早在戰爭中灰飛煙滅;但並不妨礙襄石人在賭彩的誘惑下聚在一起。
一片斷壁殘垣中。
約莫三四十人或蹲在地上;或坐在斷石上;或擼起袖子站在一旁吆喝的;圍成七八個圈子;十分的熱鬧。擲骰子的,玩牌的;撞鐘的;攤錢的,鬥雞鬥狗的,那真叫一個雞飛狗跳,還有那兜售瓜子茶水的小販。人人都赤著脖子眼放精光;滿面紅光地玩著;也有那輸得一點都沒剩的,伸長脖子叫喚大小,均是不亦樂乎。
軍營中無聊時,兵士們也玩這些,遲衡耳濡目染並不陌生。
且說當中,有個莊家打著赤膊舉著骰盅使勁晃著,兩撇鬍須上翹,眼睛精光四射。見著生人來,在遲衡身上悠了一圈。便衣,耐不住散發出來的蠻氣,但凡眼尖的都認不錯,莊家一撇眼:“這位軍爺,押大還是押小?”
遲衡掏出些碎銀:“小。”
抽開骰盅,果然是小。
歡呼聲沮喪聲各自參半。一連七八次,遲衡次次都中了,旁人見他厲害,都一起望他。有個輸得精光的賭徒尤其靠得緊,開骰盅時比遲衡還激動,就是手裡沒賭彩急得不行。見時候到了,遲衡狀似不經意道:“上頭有令,但凡有鄭奕軍詭士的信報就有重賞,比這來錢還快,怎麼不去試試?”
那賭徒立刻搖頭:“不行!沒見還好,見了小命都保不住。”
原來詭士手段十分殘冷,但凡被人發現蹤跡立刻就是一刀子過來。手無寸鐵的百姓哪裡敵得過,還不如沒見著好呢。遲衡疑惑:“沒聽說有人被殺了啊?”
說著給了那賭徒兩顆碎銀。
賭徒眼都綠了,激動得手舞足蹈:“這事兒得悄悄的。”
不下一盞茶的功夫,誰家的牛死了,誰家莫名傷了,誰家的籬笆出現了異常等等十里八莊的瑣事全都抖出來。
莊家見遲衡屢贏,很是不爽,橫了賭徒一眼沉下臉來:“老七,押不押,不押別廢話,連累大家都是死!”
老七忙不迭地跟著遲衡押下。
旁人見遲衡出手大方,也知他要聽信報,貪他的碎銀,有幾人靠近來低著聲音,一時說什麼的都有,當然胡說八道的也有。
遲衡也不吝惜,不一會兒贏來的散銀全散出去了。
宇長纓玩的是葉子牌。
玩牌的地兒清靜,人也少,不像那邊個個聲嘶力竭,這邊都靜靜思索。散盡銀子的遲衡擠了過來,三個人鬥心機地抽牌出牌。宇長纓的牌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