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說客,得對症下藥,給什麼人說什麼話,這就是說話訣竅。給予人利益,並平衡其中的利益關係,是成事的訣竅——你以為這只是麻家的事?”紀策詭譎一笑。
遲衡琢磨了半天,恍然大悟,沙家是背後決定成敗的關鍵之舉。於麻七麟來說,哪個兒子娶不重要,娶的本身,才重要。
歎服了半天,遲衡又問:“紀副使,咱們到矽州城五天了,再不跟麻七麟提合作一事就遲了。”
紀策敲了敲他的額頭:“笨,放長線不行啊。”
57全都是假的,只有騙子是真的
【五十七】
放長線?
遲衡不知道紀策想放多長的線;不過這裡能磨蹭;元州出兵在即;那可磨蹭不得。再不提“圍魏救趙”一事,釣魚竿就得斷了。
第二天,在麻慎的引線之下紀策和遲衡拜見了麻七麟。
麻七麟年近六十;兩鬢斑白;面如蒼松;生得肅穆,三綹長髯也半數發白。早在三十餘年前;麻七麟就被元奚王朝先帝派到矽州做太守,苦心經營多年;終讓矽州成了他的私屬州界。麻七麟與朝中權臣素來不和,元奚大亂以來,他便以矽州屢遭天災為由,不再繳納任何賦稅。
矽州踞元奚一界,離京城甚遠,皇帝鞭長莫及,聽之任之。
見紀策是顏鸞派來的,麻七麟縷了縷心前長鬚含笑道:“顏鸞?是顏老將軍的六孫子?真是白駒過隙,想當年老將軍勇猛過人,京城人爭而睹之,盛景難再啊。彈指間,孫子都獨當一面了。”
麻七麟何其老練,見了紀策的身份,即知他的來意,也不挑明,只問些元州近況。
紀策回答謹慎,一字一句頗為斟酌。
“紀副使,想不到你與犬子竟有交情。”寒暄過後,麻七麟將麻慎招來,“謹之,將紀副使和遲使者引到矽州城轉轉,這邊風土人情亦是別有風情。”
紀策從容告辭。
這是第一次會面,太過平常,連來意都沒來得及說,就被麻七麟輕飄飄堵住了。
遲衡出來後大為緊張,偷偷與紀策說:“麻七麟到底什麼意思,願不願意出兵?我看他一點出兵的意思都沒有啊!”
“老奸巨猾,我也看不出他打什麼算盤。”
風土人情是沒心情看了,遲衡又說:“什麼時候把紀三娘獻出去啊,麻慎都急得不行了。”
“到底是他急啊還是你急啊?我看你比他還急!”紀策逗笑了,杏眼一挑,“現在獻紀三娘不是等著讓麻七麟起疑嗎?其次,現在唯有紀三娘能牽制麻慎,是一份勝算。”
看來,麻慎這顆棋子不用到廢,紀策是不會放的。
現如今麻慎對紀策極為佩服,百依百順,正好為我所用,說不定能撬動麻七麟。遲衡唯有如此自我安慰了。
遲衡和紀策被安排在麻府的偏堂住下。
在紀策的明示暗示之下,麻慎領著二人去麻行之的住處玩耍。麻行之年少率真,見哥哥與二人親切,他也絲毫不設防,與遲衡一起比馬練刀,很是是放得開。遲衡提及自己攻入夷州殺敵的事,麻行之立刻面露羨豔,躍躍欲試:“你去年就上陣了?我數次請纓,讓我爹派我去打一打杭竺那個老狗賊,他非怕這怕那,死活不讓我去。看吧,杭竺越來越囂張了,去年屢次在矽州邊界侵擾,還以為我矽州沒人呢。哼,晚上的時候我就跟爹說去。”
不知道麻行之說了些什麼,第二日,麻七麟召紀策和遲衡二人來見。
第二次會面,這才涉及正事。
又一番敘舊後,說起了當下形勢。紀策並不隱瞞元州的窘況,將元州進退兩難的困境一擺,麻七麟捻鬚道:“顏王軍是王朝之師,老夫出兵,自然是義不容辭。只是矽州勢單力薄,已難自保,更別說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