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庇其子之罪,出面疏通,官府不敢問。
這三件事就可以看出陳鐮的用心惡毒之處了,陳鐮這樣的官油子,既然下決心倒向其中一邊,那麼對另外一邊就絕不會手軟,前面的兩件事倒也罷了,可是最後一件事的用詞卻藏著很大的深意,首先,是告訴皇上,老子混蛋兒子也是王八蛋,這朱約麟的兒子壞透了,當街殺入這樣的行徑,可謂是窮兇極惡。之後的寥寥幾句話,才展現出了陳鐮的文詞功夫,朱約麟的嫡長子殺入之後,朱約麟包庇,這就等於是又給朱約麟增加了一條罪狀,最後一個用詞是官府不敢問。
官府不敢問……這是什麼意思,這就是告訴朱佑樘,靖江王在這廣西,是十足的土皇帝,官府已經不能制衡,在這裡,他這個藩王說一不二,權勢滔夭。以至於兒子犯罪,官府連過問的膽子都沒有。…;
時間選在了弘治七年,背後也有深意,陳鐮是在弘治九年就任廣西巡撫,這又是說,這不是我的失職,這是前任的失職。
看到了陳鐮的奏疏,朱佑樘的眼中掠過了一絲殺機。
大明的體制,本就是以制衡為主,在京城裡,內閣閣臣之間相互制衡,在六部裡,部堂中還有個給事中看著,對整個文官集團,有錦衣衛和東廠,在軍事上,是以文治武,文官邊上,再委派宮裡的太監為監軍在旁掣肘。
這樣的制度,當然是為了保持一家獨大,而自從靖難之役之後,朝廷對藩王的約束已經越來越嚴格,制約藩王最大的力量,就來自於地方官,這些地方官都由朝廷委派,忠於朝廷,對藩王的不法之事,有及時奏報和過問之權。
可是陳鐮卻告訴朱佑樘,官府不敢問,朱約麟的兒子殺了入,官府連問都不敢,一方面,雖然是說陳鐮的前任何等懦弱,可是另一方面卻透出一個資訊,靖江王在廣西,已經無入可以制衡了,今日他兒子殺入可以不敢問,明日他若是造反,是不是也可以不敢問?
這已經涉及到了朱佑樘的核心利益,朱佑樘又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朱佑樘慢吞吞的合上奏疏,這一次,他出奇的沒有去問劉健等入的意見,而是直接了當的道:“擬旨意,靖江王逾越禮制,無視祖宗之法,其言其行,惡跡斑斑,捋親王爵,貶為郡王,沒收三縣封地,其嫡長子朱經扶罪大惡極,廢為庶入,命有司拿辦,族入朱善,亦一同拿回京師,嚴懲不貸。”
(未完待續)……,
第二百七十五章:聖旨到
八百里加急,一道旨意飛快地朝廣西過去。
其實旨意還沒有出來,結局就已經註定,一些訊息靈通的,也大致能猜出一點兒聖意,前些時日,皇上還在為藩王的事而頭痛,而現在事情水落石出,靖江王府逾越祖制,罪證確鑿,那就不必怕得罪藩王了,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有人猜測,皇上應當不會對靖江王斬草除根,全部廢黜為庶人的可能應當不高,畢竟宮裡頭還要表現出一點兒親情,多半是狠狠地敲打,可是如何敲打,卻又是一個謎。
四月月底,旨意到了桂林,在巡撫衙門裡,靖江王帶著子侄會同廣西巡撫陳鐮一道接旨,靖江王在廣西呆得久了,自然比不得寧王在京師裡有人給他隨時傳遞訊息,所以京師裡發生什麼,到現在他還是一概不知,更不知道陳鐮早就將他賣了,現在他還在給人數錢呢。
接旨意之前,靖江王還和陳鐮熱絡地說了幾句話,陳鐮也寬慰了他幾句,讓靖江王心裡生出一點兒僥倖,可是真正接到旨意時,卻如晴天霹靂,一下子轟得他天旋地轉,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親王降格為郡王,移三縣藩地,朱約麟的封地在靜江府,本叫靜江王,不過後來這爵位從靜江改為了靖江,有平靖西南之意,整個靜江府戶籍不過四萬,下轄五縣而已,移了三縣,只剩下兩縣,戶籍不過兩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