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愛你……
是誰說,與爾同生死,此情永不渝。
是誰說,若君身先卒,奈何橋邊等三年。
是誰說,此情可待成追憶,不堪當年寂寞雨。
是誰說,柔情似水,佳期如夢,此情天長地久朝朝暮暮。
啊~我想起來了,那是戲文裡說的呢。拋棄六親,斬斷羈絆,張開羽翼飛天而去,受了傷也絕不回頭的女子;削淨筋骨,耗盡精血,為了心愛的人兒失去性命也絕不放棄的男子……多麼美好的故事,那樣的純粹,那樣的坦蕩,那樣的決絕,那樣的,相愛。故事。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撐起身子欲起,頓覺頭重腳輕的又頹然倒回了床上。渾身彷彿被痛毆過後般的痠痛,尤其是腰肢和肩膀那裡,麻痺的雙腿甚至不能順利的合攏拖在床上。_
禽獸!我咬牙切齒的低咒,卻發現嗓子已然嘶啞,聲音粗嘎艱澀,我捂著脖子咽口唾液,奇怪的聞到舌齒間有股淡淡的藥香?不知道他們趁我昏迷的時候又餵了我什麼奇怪的東西!
恨恨的側頭掃視周遭,只見那兩頭禽獸正一左一右的躺在身邊,沉夢正酣。
臥龍側身抱著枕頭,半張臉埋在臂彎裡,長髮恣意披散,大剌剌舒展的裸背上猶見抓痕和齒印。我紅了紅臉,竟不知自己是何時下此狠口?
“小妖~”他軟軟的夢囈,翻了個身,我才發現他眼窩下的一圈淡淡的黑影,是縱慾過度的痕跡。
回頭再看青陽,蓬鬆的髮辮慵懶的纏在肩上,即使是在熟睡中也保持著戒備的姿勢,些微蒼白的面龐噙著笑意,垂闔的長睫下亦同樣兩圈淡淡的陰影。
兩頭慾求不滿的禽獸!趁我昏睡時不知一共禽獸了多少次竟然禽獸出了黑眼圈,哼!活該!最好是操勞過度精盡人亡才大快人心呢!
咬牙“哎呦”了一聲,我勉強又翻起身子,想要邁過青陽下床。痠軟的小腿在抬起時卻不慎碰到了臥龍,幾乎是電光的一瞬,他反應迅捷的猛然睜開了眼,大掌按在我的肩上又把我重重的壓了回去。
“你要做什麼?!”
驟醒的鳳眸寒光凜冽射出薄銳的細刃,帶著不及掩藏的殺氣。
我打了個寒戰,舔舔嘴唇,目光閃爍的囁嚅道:“我有點渴,還有點餓……”
“這樣啊,”他眯起眼懶懶的打了個呵欠,趨身蹭蹭蹭的蹭過來,長腿一伸,整個人便癩皮的拱在我的身上,“再睡會兒吧,餓不死的……”埋在肩窩裡的男子睡意朦朧的咕噥道:“我給你吃的那顆蜜榮雪津丸挺補的,餓個七八天都沒問題。”
殘留在口中的藥香竟是這個,怪不得我渾身痠痛卻不會感覺特別的疲憊,原來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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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亂的時間如箭矢如金沙。因為沒有計時器,日子過的渾渾噩噩。但是除了吃飯便是“睡覺”的生活對於我來說也確實沒有什麼計算的必要。
臥龍和青陽沒有提及我們此行的目的地,也再沒有提及“野男人”和“公主”云云,執拗的單方認定了我的身份,所以多餘的爭論和吵鬧都是無意義的,我明智的保持緘默。
一層不變的滾床單和非滾床單的單向迴圈在最後的夢中被打破。不同之前的頻繁小震,過於激烈的震動莫名給人以不好的預感。待我和臥龍從睡夢中驚醒翻身起床穿衣時,一直託著腮坐在床邊看著我們笑的青陽則早一步的衝出了門外。
青陽帶回的訊息讓臥龍冷下了臉色:暗艇遭遇到百里寬的暗礁群,笨拙的暗艇在鬼魅巔聳,溝壑嵯峨的礁石林中根本無法透過。短暫的商討過後,青陽從箱子裡翻出一套裙釵來遞給我。
“穿戴上吧,我們就要‘重見天日’了呢。”他似笑非笑的眨眨眼,諱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