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越擰緊眉:“你說的是我師兄?他什麼時候任性過?”
“……”
“我師兄和安錯關係不錯,和破荊說得來,也得了石韋的讚揚,他什麼時候孤傲過?也就平常寡言而已!”
“……要真的有地方有時間,我寧願修一個道觀把他好好地供在裡頭,星相也好,算命也好,他願意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容越,莊期只適合盛世煙火,不適合亂世烽火。”遲衡的聲音緩和下來,拍了拍容越的肩膀,“去年在濘州時,好不容易見他對兵法戰策感興趣,我也想順勢扶一把,結果你師兄就累病了——我簡直沒法子,這敢使勁嗎,一使勁就累垮誰還敢怎麼著?”
“……誰沒有個病的時候,冬天都病,我也病。”容越嘟囔。
“臨走時我特地叮囑過石韋,讓他對莊期一定要仔細著,只分派文職的活,一天四個時辰不許多一刻鐘。甚至飲食上,別人喝粥吃糙米都行,莊期必須頓頓有肉,我還給了好幾個上等燕窩,十天一次一次都不許漏——他是你師兄,我能虧待他嗎?我倒是哪裡虧待他了!”遲衡無奈地笑了,做乏力狀,“就這你還跟我吼!乾元軍誰還能再有這待遇!”
容越皺眉:“話是如此……”
遲衡把他的肩膀一攬,不由分說:“莊期跟誰都行就是不能跟著你,這事就這麼定了!累了吧,你是先睡覺休息,還是先跟我喝一盅?”
“……喝一盅吧!”
不知何時到來的紀策笑著看遲衡三言兩語就把容越說蒙了,幾杯酒下肚,容越呼呼大睡,紀策才調侃:“遲衡,為什麼你非要拆散容越和莊期。最不濟,就是莊期成不了軍中文職而已,又不缺他這一個?”
“這就跟滷水和豆汁一樣看著好好的就不能碰一起。”
“我看他們挺好的。”
“紀副使沒發現容越是個靠直覺和天賦帶兵打戰的人嗎?只要大戰略上沒有問題,容越不需要人特意去指點輔佐。但是,容越特別聽莊期的話,在他面前特沒主見,而莊期又遠遠沒有到達運籌帷幄的地步,所以這倆不能放一起。何況,莊期道骨仙風的,容越若是學他那樣子我得哭了。”
“哈……多慮了吧?”
“必須防微杜漸。容越肯定不放莊期一人去找石韋,實在不行,我先帶著莊期去見扈爍。扈爍和他還是挺有緣的,比我能說上話。容越啊,一個不小心就……”遲衡抱起醉睡的容越,捏了捏他的臉,笑對紀策說,“紀副使,你要不要來捏一捏。”
紀策斜眼看:“非禮勿動。”
遲衡哈哈大笑道:“放心吧,容越向來一醉就醉得人事不省,我得給他另找個地方睡,不然他會踹得咱倆都沒地兒睡。”
次日,容越的兵陣、麻行之的兵陣如約而至。待遲衡部署了行軍戰略之後,兩軍一前一後披星戴月徹夜行軍追趕霍斥而去,紀策伴在容越身旁。臨行前,容越對莊期依舊很糾結,眼看要離開了都鞭馬回來,威脅遲衡說:“師兄交給你了,回來要是看見他受半點氣我饒不了你!”
遲衡啪的一聲拍在容越額頭:“我把他當太上老君供行不行!”
卷一地風塵洋洋灑灑。
巡視容越留下來的一萬兵士,遲衡十分欣慰,果然是容越,騎兵步兵車兵弓弩兵等搭配得井井有條,數量分配得十分合理,而且供遲衡巡視時,還專門因地形擺了一個孔雀陣,站在高地一目瞭然,倒是符合容越很愛耍勢的脾性。
滿心讚賞,遲衡側頭對不知為何而落落寡歡的莊期說:“我還是對容越最放心,要是可能,真希望他能一直在我身邊。”
莊期目視一地風塵,冷冷地說:“為什麼不可能?”
遲衡被噎得沒話說了,心說一群人在還好,莊期說話不至於如此刺,為何每次和自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