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彥宣讀聖旨。
九珍跪在地上聆聽,漆黑的眼直瞪著周彥前方束髮金冠的男人。他總算來了,終於見到他了,只是,竟是在宣死的時候他才出現……
她想埋怨,但是聖旨的內容讓她如遭雷殛,任何怨懟的話,在此刻全顯得毫無意義。
他真要她死,還是用對付巫女的火刑?
一般後宮女子就算處死,因顧及皇族尊嚴,多半是賜與白領自縊,要不就是賜上一杯毒酒,讓人獨自靜靜死去,而他竟要當眾活活燒死她?!
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感有心底燒起,尚未遭受火刑,九珍心肺似已焚燃。
祈夜白身軀挺直,神情疏冷,完全瞧不出這雙眼曾經對她熾熱過。
“朕親自前來宣讀這一道聖旨,是想順道問問你的遺願,有什麼未了心願就說吧!”他連聲調都不像是對“權九珍”說話的語氣,是無情的,冰冷的,宛如是最後的恩典。
“遺……願?”
“是的,朕念在與你曾是夫妻一場,死前準你一個心願。”他眼底沒有溫度,像遠在天邊的浮雲,她撫觸不到,就算蹬上,也一碰就化。
可即使如此,九珍還是不想誤解什麼。她是權九珍,他是祈夜白,權九珍只信祈夜白,而祈夜白也只愛權九珍,這是定律,他們之間說好不變的定律。
“好,我是有一個遺願,想知道一件事。”她顫聲開口。
龍袍玉帶的祈夜白,就算處在黝黑的地牢,也有君臨天下之姿,他俯瞰她的姿態,彰顯出她的卑微。“想問什麼?”
她幽視著他,瞧見他眼裡是一片無波的靜浪,心微微一沉。“我只想知道,柔妃……真的有孕了嗎”
話一落,,祈夜白眼中的靜浪有一刻起了波紋,但瞬間又歸於平靜。“朕至今尚無子嗣,多虧柔妃,朕很高興她懷有龍種。”
由他親口說出的事實,當場瓦解了九珍的冷靜,出去她所有的思考能力。
“你……再說一次?”她視線逐漸模糊,心神恍然陷入虛空。
寒霜的瞳眸盯著她。“你真還想再聽朕說一次?”
心臟用力一縮,痛得九珍雙唇抖顫,再也吐不出任何的言語。
“你的死期已定,死後骨灰將發葬回南陵,你娘會為你擇地下葬,你就放心走吧。”說完這些話,他又看了她一會,便負手要走。
“祈夜白!”她驀然喊道。
他停下腳步,定在原地。
“放肆,罪婦不得靠近!”有人攔住憤怒衝向他的九珍。
“讓開,我有話要與他說!”她胸腔爬滿憤然的熊熊火苗。
“大膽罪婦,怎敢衝撞皇上——”
“退開吧,讓她靠近。”祈夜白冷漠的嗓音冷冷傳出。
護衛於是退開,九珍走向他,兩片紅唇抿得死緊,深深注視他後,掄起拳頭就往他堅實的胸膛用力捶去。
祈夜白一愣後,容顏緊繃,四周人也在驚嚇過才反應過來將她拿下,並且粗暴地將她壓制在地。
“請皇上恕罪,是臣等失職,讓這瘋婦傷了龍體!”他身邊的護衛立即跪下請罪。
他幽邃的黑眸閃過一絲複雜神色,隨即手一揮,要他們退開,獨自靠近九珍,黑壇般的眼睛閃爍著深不可解的光芒。“你就這麼恨朕,恨到對朕動手?”他嘴裡吐出的話,冰冷得令人打顫。
“不,我不恨你……”壓著九珍的人已退開,但她卻還是趴在地上,臉龐貼著地,不再看他一眼。
祈夜白冷峻面容上的兩道粗眉不禁擰了起來。“你恨,而且應該很恨才對!”
九珍將雙眼睜大,不願讓淚水奪眶。“……為什麼?”
“人也許不是你殺的,但是,得有人出面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