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好想選修他的課,也好想偷偷旁聽,可是相見爭如不見啊。
不見,是那樣,可見了,又能怎麼樣呢?
儘管內心深深渴望能夠再見到他,她還是本能地躲避著他,以免自慚形穢與濃烈的情感日日啃蝕著、拉扯著她的自制力。
沈雲秀,你真是個膽小鬼!她曾不只一次地罵著自己,痛譴著自己的膽怯和無能,可是她又能怎麼樣呢?
“唉……”坐在樹蔭底下,她抱著膝蓋,白色上衣和紫色長裙在綠意中點綴出一抹清新可人的淡雅,但她卻是傻傻地發著呆。
就連風兒輕輕拂過身旁“閱微草堂筆記”一頁頁的薄紙,她也渾然未覺。
“我跟你說喔,昨天我約的那個網友簡直就是侏羅紀的恐龍再世……”
兩名打扮嬌媚,染著丹紅色長髮的時髦女學生吱吱喳喳地嘻笑走過,這才驚醒了沈雲秀的思緒。
“不會吧?你不是說他長得很像貝克漢嗎?”
“都是他自己在吹牛!他啊,連貝克漢的一根腳毛都比不上!充其量是史瑞克真人版。”
“哈哈哈……有這麼誇張?”
“唉,還是找學校的帥哥談戀愛好了,至少可以先打聽清楚。”
“說到帥哥,你知道教歐洲近代史的杜副教授嗎?”
她倆同時雙眼一亮,露出垂涎的表情。
“那才是極品啊!”
沈雲秀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她很是羨慕她們那般敢愛敢恨,彷彿青春當頭就什麼也不怕,有揮灑不完的熱情和衝勁……和她們怒放的青春相比,她這朵花是未開已先蜷了。
有時候她也很討厭自己畏畏縮縮,凡事三思而後行的個性……不不,她豈止三思?她是四思、五思過後,還是猶豫著能不能行。
連自己都不欣賞的性情,又怎麼會有旁人欣賞她呢?更別說那如燦亮陽光的杜默會注意到她了。
沈雲秀拾起落在身邊草地上的“閱微草堂筆記”,緩緩起身,拍了拍裙後的草屑。
莫名其妙被文妮拉入詩社,還硬安上了個“顧問”的頭銜,讓她無緣無故也成了個不自由身。
雖然她很喜歡詩詞,也很喜歡文妮學妹。
“學姐,你還在這裡做什麼?開會啦!”文妮綁著馬尾,一身紅T恤和白色七分褲,看起來青春奔放極了。
一看到她,沈雲秀更自覺像個生鏽的老傢伙,連動作都不禁遲鈍起來了。
“我正要去。”她連忙解釋自己並非想落跑。
文妮親熱地一把攀住她,硬把她往社團教室方向拖,嘴裡還叨唸道:“你可是我們詩社的大招牌呢,上次談起紅樓夢裡的詠菊詩,大家記得七零八落的,幸虧你記性好,十首都背得全,你真是太了不起了,小Y還說下次要考你金陵十二曲呢。”
“我不過是個書蠢蟲,腦袋瓜裡盡裝這些東西,還不如你們的靈活變通。”她自認反應奇慢,容易陷入深思,也就是屬於恐龍那一型的,三個小時前被踩到腳趾,經過三小時後腦子才會感覺到痛。
上次文妮在社團裡講了個笑話,逗得全場笑得東倒西歪,只有她還傻傻地苦思文妮句子裡的每個字,等到大家都笑完了,她才突然領略出這個笑話的含意,忍不住噗哧笑出聲,大家反而愣住地看她,然後隨即鬨堂大笑。
真糗!
雖然大家還以為她故意搞笑,唉。
“拜託,這年頭人人會說冷笑話,這就叫靈活變通啊?”文妮知道她又想起上一次開會時的事,不禁搖頭道:“學姐,不是我說你,你對自己頂沒信心耶。”
她訕訕地一笑,“被你發現了。”
“你可是我們學校有名的才女,這樣還沒自信,那你叫我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