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明白他在氣什麼了,他就算生氣也不善跟人表現, 他只會生悶氣, 等她走了關上門自己把自己氣死。
她能感覺到許勁知呼吸聲漸漸平復,握在她腰間的手逐漸鬆開, 他站直身子,往後退了一步,「不早了, 早點休息。」
空氣中沉寂幾秒, 孟妍沒走, 「不聽聽我的回答嗎。」
許勁知沒把話說的太絕,抬手開了展燈, 給彼此留了退路,「答案要是不好聽我就不聽了。」
雖然聽著可進可退,但說這話的人早就沒了主導權。
門裡的燈連帶著室內暖調壁燈全亮起來,光線半明半暗, 曖昧從生。
「是好聽的。」她看著他說, 「不是藝術。」
許勁知站在光源下, 頭髮都描上金光,「是什麼。」
孟妍反問他,「你覺得是什麼。」
不是藝術,那隻能是喜歡,但憑她這模稜兩可的話他又不敢確定,可她偏偏輕言軟語,讓許勁知拿她沒辦法,點了下頭,無奈笑了聲,「你是非得看我氣死才樂意告訴我是吧。」
孟妍也是剛聽他說「吻替」才反應過來,她以為許勁知不會當真,沒想到他這麼在意。
這幾天心理路程估計都能寫一部四十集大型連續劇《我是當代藝術家的接吻工具人》。
明明是一件他很委屈的事情,她卻沒良心的忍不住想笑,考慮到小許同學的面子,她也沒太放肆,壓下揚了半天的嘴角說,「我不是故意的。」
她這麼一笑,一切就說得通了,她沒那些亂七八糟懸浮到不行的意思。
許勁知看著她笑,端不住架子,也跟著笑了,伸手捏住她下巴抬了抬,「氣我挺好玩兒,嗯?」
雖然這些天他表面能裝的像個混球一樣,沒所謂地跟她說「下次輕點兒」,但他心裡其實挺想不通,也挺難受。
感覺有什麼東西隔著,走不近她,以為是現在的圈子不同,想法不同,他企圖融入她的圈子,去配合,去理解,拿出從前念書時候那功夫認認真真看了幾本美術史的資料書,不感興趣,就硬著頭皮一頁頁往下看,中國的外國的,裡面知識他倒是都記著了,就還是沒明白她怎麼想的。
現在忽然解釋清楚了,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
是他內心戲演過了。
孟妍握上他手腕,從他手裡掙脫,他沒用力氣,一掙就掉,「還不是因為你膽小鬼,許勁知,你膽小鬼。」
「又拿這話激我是吧。」他懶散站著,故意說,「我今天可喝酒了,真喝了。」
言外之意就是酒後可容易亂那什麼,這在我家,你別亂撩。
明明今晚同事過生日喝酒的是他,他卻比任何時候任何人都要清醒。
他像那西遊記裡不染塵埃的仙,她卻偏想拉他入凡塵。
取經路上纖腰玉體的妖精雙手環上他脖子,距離拉進,一雙明媚動人的眼睛看著他,「你慫了,許勁知。」
他終究不是仙人,做不到六根清淨超然絕塵,喉結上下輕滾一下,聲音比剛才更啞了些,「誰慫。」
她犟得很,「你慫。」
許勁知左手搭在她後頸,劣性凸顯,指尖撥弄著她耳垂,一步一步逼著她往後,似是難耐的隱忍,也是慾念衝破一切之前最後的壯膽。
她後背再次抵住門板,他微俯下身,又問了遍,「我問你誰慫。」
「肯定不能是我……」
話說一半,他的吻覆了下來,垂在身側的手抬起,手指撩起她睡衣下擺,輕捏了下她腰間的軟肉,「再犟一句,你看我慫不慫。」
屋內地暖很熱,他平時進屋就開始脫衣服,今天沒顧上,耽誤了半天,這會兒更是哪哪都很熱。
他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