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車大燈照過來,雪花的蹤跡無所遁從,身後車輪聲滾過地面,她往邊靠了靠,計程車在她身後幾米處停下。
孟妍回頭,看見許勁知從車上下來,除了生無可戀的困,並沒有酒後任何的失態。
計程車倒車轉彎,幾秒功夫他就走到了跟前。
許勁知似是已經困到一句話都不想說了,跟她並排走著,也沒說話。
在即將到各回各家的岔路口,她停下腳步,開口說,「生日快樂。」
他腳步也隨即停下,側頭看她。
「我聽見秦遠跟你說生日快樂了。」孟妍望著燈下的少年,「要不要趁著今天沒結束許個願。」
他笑了一下,聲音有點啞,「蠟燭都沒有,許什麼願。」
孟妍放在口袋裡的手摸到一個小長方體,是那天點仙女棒用的打火機,她拿出來用一隻手擋風,打火機咔噠一聲,竄出搖晃的火苗,「湊合一下?」
「傻不傻。」許勁知徹底被她逗笑,唇邊的笑更深了些,「我不喜歡許願。」
「哦。」孟妍收了手,那小火苗隨即消失。
還以為他想許個金榜題名或者逢考必過什麼的,結果這麼四大皆空,連許願這種事情都不喜歡。
那她就悄悄祝福他金榜題名,前程似錦吧。
……
第二天孟妍起的挺早,開學第一天,去了還以為能碰到他,結果沒有,教室裡收作業的收作業,各幹其事,沒有任何一個新轉來的面孔。
她視線在教室裡看過一圈,然後低垂下眼,放下書包掏出自己的卷子。
是的,這是許勁知這十八年,第一次遲到。
芝麻胡同的平房區,許勁知將醒未醒,喝酒的反射弧比他想像的還要長,身上所有的感官這會兒開始復甦,他第一感受就是頭疼的要死,胃也難受,像是剛跑完了一整場馬拉松,渾身所有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他伸手抓了下頭髮,冷白的手指若有似無淹沒在黑髮間,腦子裡瞬間飄過十萬個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醒為什麼。
昨天喝的是酒嗎。
是他媽幹了兩瓶敵敵畏吧,還是劇毒的那種。
真是吃飽了撐的自己給自己找罪受,以後再喝他就是狗。
他摸了枕邊的手機來看,六點半,早自習應該已經開始了。
上面是老爸發的訊息,問他見到老師了沒之類了。
一個轉學生開學第一天就請假好像說不過去,許勁知回了老爸的微信,短暫衡量了一下從床上爬起來。
他去洗手間看見鏡子裡自己病態的臉色,就這狀態還堅持去上學,老師感動不感動他不知道,他反正是挺感動的。
許勁知洗了把臉,二中校服他也還沒領,從衣櫃裡隨便拎了件自己的衣服,拿了幾樣書就出門了。
他到辦公室找到五班那個姓楊的老師,對方是個穿著襯衫的中年男人。
老師看見他第一眼就問,「臉色怎麼這麼不好,感冒了?」
昨天晚上喝酒喝的,不過這話他肯定不能說。
也許是他從小就對八榮八恥的內容理解透徹,又或者是他在老師和家長面前習慣性裝乖,在這個時候總能避重就輕地說出一句,「是有點頭疼。」
老師沒再說什麼,領著他走,「走吧,先去教室。」
第9章 偏心
許勁知第一次來不認路,放慢腳步跟在他後面走。
楊啟超當了這麼多年班主任,轉學的他見過,但高三這節骨眼兒轉學的還真不多。
還是從外省重點附中轉到這兒,這操作屬實讓人看不懂。
楊啟超又回頭看了他一眼,「不要緊吧?要不先去一趟醫務室。」
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