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沒錯,朕是變了。至於你有沒有變,你自己心裡明白,朕無意與你多說,聖女倪月朕必須審,朕這是告知你,不是徵求你的意見。”
景炎變了,變了很多。
在江南的時候,景炎雖然拿顧千城做人質,可心裡多少還有顧千城,還會顧忌顧千城的安全,可現在呢?
只為一個倪月,一個相處不到兩個月的末村後人,景炎就置顧千城的生死於不顧,著實是涼薄。
要知道,景炎當初可是答應了景老莊主,要照看顧千城的,可景炎是怎麼照看顧千城的?
要是景老莊主還活著,怕是會被景炎活活氣死。
秦寂言搖了遙頭,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
景炎一默,抬頭看著秦寂言,半晌後露出一抹苦笑,“皇上,我就只剩下倪月這麼一個親人,倪月也只有我”顧千城有秦寂言,還有顧家人照顧,可是倪月只有他一個。
退一萬步講,倪月會變成孤兒,會落以長生門手裡,有很大一個原因是因為他。要不是他爺爺是昭仁太子,末村根本不會招來滅村的災難,倪月也不會落到長生門手裡。
對倪月,景炎有說不出來的愧疚與自責。
“景炎,別把自己困在過去。”看在同祖同宗的份上,秦寂言難得好心的勸說了一句。
他和景炎都是當年末村滅村慘案的受害者,他已經從當年的事情中走了出來,景炎也該走出來了。
困在當年的事情中,他們都不會幸福。
“我不是你,我做不到。我一閉上眼,就是末村人慘死的景象。”景炎搖頭,面容平和,可眼神卻十分堅定。
仇恨已經在他心中生根發芽,他根本無法從仇恨中走出來,哪怕報了仇也一樣。
報了仇,也無法挽回全村人的性命,也無法彌補他失去的一切。
景炎看著秦寂言,再次說道:“皇上,倪月是末村最後的血脈,無論如何我都要保住她。”這是他最後的堅持,哪怕犧牲一切,他也要保住倪月。
墨家的血脈,必須要傳承下去。
“看在你的面子上,朕會留她一命。”秦寂言閉上眼,沒有去看景炎。
為了一個連熟悉都稱不上倪月,景炎變得面目可憎,變得讓人生厭。他現在看到景炎就生厭,他怕他一怒,會下令處死景炎。
“多謝……聖上。”景炎雙手作揖,第一次鄭重的給秦寂言行了一個禮,雖不是跪拜禮,可也算是夠重了。
“滾吧,朕現在不想見到你。”秦寂言仍舊沒有睜開眼,抬手一揮,示意景炎趕緊離開,別在這裡礙他的眼。
“我這就出宮尋人。”雖說已經過了期限,可人沒有找到,景炎就不會輕易收手。
秦寂言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坐在那裡,好似入定一般。
景炎走後,秦寂言也沒有睜開眼,就這麼坐在那裡,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御書房內,死一般的安靜,直到太監來報,封家二公子奉旨進宮,求見皇上,秦寂言這才睜開眼,讓人宣封延宸覲見。
是的,封家二公子封延宸被秦寂言宣進宮了,和他一起進宮的,還有那隻小雪貂。
“草民……”封家小弟被人引進宮,可還沒來得及行禮,就見懷中的小雪貂“吱”的一聲,從他的懷裡跳了出來,瞬間蹦到秦寂言面前。
“吱吱……”小雪貂一屁股坐在書桌上,瞪大眼睛看著秦寂言,黑葡萄似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一切,靈動的眸子沒有像平常一樣滴溜亂轉,而是定在原處,呆愣愣的看著秦寂言,好似能明白秦寂言的心情一樣。
“果然是靈獸。”秦寂言滿意點頭,伸手揉了揉小雪貂的頭頂,
“吱吱……”小雪貂在秦寂言的手心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