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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之揚是後生,難免生出一些兒女私情。莫不是他和海紅之間出現了什麼狀況?再想,也不是。海紅雖也有異常,但她不可能給之揚帶來那麼重的壓力。別的女孩子,在村裡和之揚也很少搭界。夜開花也想到之揚是不是對自己產生什麼了。然而也覺得不是。要是之揚對自己有心思,他的目光肯定會透露出點什麼來。

夜開花把之揚的問題和女人掛鉤了,於是也順著思路想下去。想到了廠裡,與之揚在一起的韓露和小燕。但很快夜開花又給推翻了。在韓露和小燕的眼神裡,不僅找不出屬於她們與之揚之間的異樣,反倒能找出她們看自己與之揚的異樣來。

最後夜開花把思路滑到了梅子身上。一些細節,倒讓夜開花隱隱覺出什麼來。梅子借錢給之揚,那麼爽快,儘管其中有梅子心相好,也有自己在場的關係,但梅子和之揚到底也不是很熟悉。再者,梅子暗中替之揚找了工作,沒有透露過其中的來龍去脈。還有什麼?想來還有很多。這會夜開花想起來,特別能生奇的還是那天晚上自己告訴之揚,梅子去了城裡之後……

夜開花忽然領悟了。

便是這個時刻,對面楓楊樹林傳來一聲槍響。夜開花受了一驚,但並不害怕。

之揚把海紅送回家,自己回家洗了澡又去找夜開花。走到半道,遇上傳秀。之揚問傳秀去哪裡,傳秀說去串門,找人說事。之揚又問傳秀,姐是不是在家。傳秀告訴他說,你姐去遮坑洗衣裳了。一聽夜開花在遮坑洗衣裳,之揚就往遮坑去。

從夜開花家出來,到遮坑,剛好是沙朴樹下的那個埠頭。之揚按照常規去找夜開花,也是站在岸上往沙朴樹下的埠頭看。聽聲音。站在岸上,之揚沒聽到夜開花的說話聲。之揚離開沙朴樹,繼續往上游走。上游還有兩個埠頭。路邊很多人納涼,之揚也不好叫喊。他邊走邊留意,還是沒發現有夜開花的說話聲。在之揚的印象中,夜開花和女人們處一塊,讓她不開口說話,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與大家說笑中,她又往往是跟吊嗓子一般。她要的不是一般的樂,是大樂。作為姑娘,夜開花的樂又和那些成了家的媳婦們不一樣。媳婦們是過來人,什麼都見過,什麼都做過,性格一旦開朗,連黃段子都敢衝口而出。夜開花鬧幽默,有時候話說半句,讓人家笑去,自個立馬丟擲一個新的話題。結果是一個樂尚未止,下一個已經上來了。村裡的女人喜歡夜開花,還因為夜開花通情達理。即使捱過她訓斥的女人,往往也不和她存意見。吳昌海的母親大概就是看上夜開花這些好處了。據說,吳昌海的母親也有夜開花類似的性格。

之揚走完最後一個埠頭,還是沒聽到夜開花的聲音,他納悶了。再往上望去,堰頭那邊倒有一個人影在動。藉著月色,之揚看清那人也在洗衣裳。之揚不會想到那孤獨一人洗著衣裳會是夜開花。不管怎麼說,那樣獨處一人洗衣裳不是夜開花所能做到。然既上來了,還是要去看看。之揚不打算往近裡看。熟眼的人,一般遠著看過大概就能看得出來。因為對方的動作,站相,還有身影,因熟悉了,容易辨別。

那人坐著洗,身子向前彎著,之揚一時還看不出名堂來。也就在這個時候,對面的槍聲起了。接著是幾聲喊叫。聽到槍聲和喊叫聲,之揚更著意上游了。

之揚乾脆放開腳步往堰頭走去。之揚想好了,要是堰頭上洗衣裳的人是夜開花,他見了就說自己來找她。要不是,他可以藉口說自己去對岸看人家打槍。

之揚尚未走近堰頭,堰頭上的人已經站起來。

“之揚……”

之揚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喊,反而收住了腳步。走得快,之揚一部分心思又用在對岸打槍人身上,忽略了堰頭上的人。聲音是夜開花,很明顯。

“姐,是你嗎?”

之揚發問證實對方是不是夜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