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在叫娘,眼睛一酸,淚水唰的下來了。她很想娘,她很想回家,雙手抱著膝蓋,頭埋在裡面,小聲地哭泣,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只想混吃等死,沒想過要做什麼轟轟烈烈的事,為什麼要讓她經歷這麼多事?
“你怎麼了?”李墨醒了,強撐著想要坐起來。
沐月夕顧不得擦眼淚,伸手扶住他,“你別亂動,會讓傷口裂開的。”
李墨的眉頭緊鎖,嘴角抽搐了一下,顯然剛才的動作已經牽動了傷口。沐月夕忙把他扶著靠牆坐好,伸手又去解他的衣服。
李墨一怔,下意識地向後挪了挪身子。
“別動,我幫你看看傷口。”沐月夕沒有覺察到這樣做有失禮儀。
李墨想到剛才她已經幫他上過藥了,要失利早就失利了,也就不再計較什麼男女大防,反正她現在跟七年前一樣,都沒有及笄,無須那樣嚴謹。
左臂上的傷口裂開了,傷口太深了,金創藥都被血衝散了,“有點痛,你忍著點,我把布條紮緊些。”
李墨咬牙點了點頭。沐月夕一用力,李墨額頭上的冷汗就冒了出來,沐月夕忙鬆開了少許,不敢再用大力,又扯下幾條布帶,綁好,才幫他穿上衣衫。
“啊嘁。”沐月夕揉了揉鼻子,打了個噴嚏。
李墨看到堆在一旁的樹枝,道:“他們找不到我們,應該已經走遠,你可以生火取暖的。”
“你確定?”沐月夕揉了揉鼻子,打了個冷顫。
“確定。”李墨正顔道。
沐月夕胡亂地抹去眼淚,架起樹枝燃一堆火,兩人各坐在一邊,沒有說話,山洞裡顯得異常靜謐。天氣已經漸漸暗了,雨還沒有停,淅淅瀝瀝的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
“那些人是來殺你們的,你究竟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要殺你?”沐月夕開口打破了沉默,雖然他拼死救了她,但是有些事情已經無法迴避了,她必須要問清楚。
“我們四人都是瓦剌人,受太子之命來大祁,今天截殺我們的人,是宰相派來的。”李墨眸光微沉,清冷幽黑的如深潭,帶著淡淡的憂傷,她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就算沐月夕不管政事,她也知道瓦剌一直覬覦大祁的中原地區,二十年前瓦剌六十萬大軍殺到大祁邊境,連奪大祁數城,最後敗在沐家軍手中,不但將奪去的城鎮歸還,還割地賠款,才議和休戰。
瓦剌割給大祁的那塊地,就是西鏡十一城。先帝當時非常寵愛宜王,縱使沐家支援梁王登基,讓宜王失去了皇位,先帝還是把十一城全都賞賜給宜王,讓他在哪裡當土皇帝。
“瓦剌國的太子派你們來我們大祁做什麼?”沐月夕警覺地盯著他。
“畫路線圖,調查大祁國況。”李墨實話實說。
“瓦剌又想要和大祁開仗?”沐月夕冷笑,這些好戰分子,真該死。打仗,苦的都是老百姓啊。
“太子仁愛,不願讓百姓受苦,可是宰相執意要發兵奪回西鏡十一城。”李墨的墨瞳中凝著一縷寒光。
“既然太子不想開戰,為什麼還要派你來大祁畫路線圖,調查大祁國況?”沐月夕不相信他的話。
“強大的大祁,讓人懼怕,積弱的大祁,讓人覬覦。”
沐月夕眸光微轉,明白了他話中意思,驕傲地笑道:“大祁國富民強,瓦剌與大祁交戰是自取滅亡,你們那個宰相真是白痴。”
“瓦剌與大祁交戰,勝負難料。”李墨眸中精光一閃。
“胡說八道,瓦剌如今有什麼可用之將能抵擋得住沐家軍的鐵騎的?”
“沐家軍固然厲害,可惜大祁的內政不安穩,滎揚城內皇子爭儲,勾心鬥角,暗潮湧動。手握重兵,駐守西鏡的宜王一旁虎視眈眈,伺機而動,這些事都足以被宰相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