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南秧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這個夢漫長而悠遠,夢與夢互相交疊,讓她一時之間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
最後,她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她感覺自己的腦袋要命的疼,實際上,不僅僅是她的腦袋,她渾身上下,都有一種詭異的不舒服感,雖說不出到底是哪兒不舒服,可就是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眼睛只睜開了一條細小的縫,就痠疼不已,陌南秧下意識的又閉上了眼睛,在床上翻了個身。
“吱呀”一聲,門開了,陌南秧聽到沉穩的腳步聲,她不由的皺了一下眉。
這腳步聲不像是秦慕澤的——一般在她睡覺的時候,秦慕澤進門的腳步聲都輕盈的幾乎讓她聽不到,而這個人的腳步又沉穩又有力,有一種軍人走正步的感覺……
軍人!陌南秧似乎想到了什麼,猛的睜開了眼睛,她這才發現,自己此刻竟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裡。
不,不對……說完全陌生也不太正確,畢竟……畢竟她曾經在這個房間裡住過一段時間,雖然不過寥寥幾日,但足給她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
身後的人,不用猜,陌南秧大概也知道是誰了,她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的腦袋,更疼了。
一切是那麼的相似,幾個月前,她也曾在秦暮寒戒備森嚴的別墅裡醒來,睡在相同的屋子裡,躺在相同的床上——就連床上鋪著的床單,都沒有變——蔚藍如大海的顏色,一直都是她妹妹的最愛。
還有天花板上哪盞巨大的水晶吊燈,歐式極具中世紀美感的水晶折射著晶瑩剔透的光,即典雅又時尚……委實很符合她妹妹的審美,陌南秧甚至都有點兒懷疑了:妹妹還沒有去世之前,是不是就住在這間屋子裡?
腳步聲在這個時候戛然而止,床的另一邊,明顯陷進去一塊兒,陌南秧知道——秦暮寒在床邊坐下了。
這讓她整個後背都僵直起來:到底該繼續裝睡,還是站起身來與他冷目相對,值得再三思量。
陌南秧是背對著門躺下的,那消瘦的背,就這麼一覽無遺的落入了秦暮寒漆黑的眸子裡,讓他心底不由的軟了一下。
他伸手緩慢的抬起了陌南秧壓著杯子的胳膊,然後把她腰間的輩子往上拉了上來,再小心翼翼的放下陌南秧的胳膊,拉起杯子,將她裸露在外面的肩膀一一蓋好了。
他的動作可以說得上是十分溫柔的了,可這溫柔卻讓陌南秧心底突然升起一陣莫名的怒火來。
他對她這個只見過一次面的姐姐都能如此溫柔,為什麼不肯給她那個可憐的妹妹一丁點兒的柔情?
陌南秧捏緊了拳頭,盛怒中的她甚至忘記了去思考:為什麼自己會突然到了秦暮寒的家裡。
為陌南秧蓋完被子後,秦暮寒盯著她清瘦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然後突然輕笑了一下,他彎下腰來,在陌南秧的腦袋上輕輕的吻了一下,然後側身躺了下來,從背後將陌南秧整個人都抱進了懷裡。
當那個意外的吻落下來的時候,陌南秧整個身子已經整個僵直了起來,甚至連呼吸,都停止了,更不要說秦暮寒從身後抱住她道那一刻了。
這是怎麼回事?陌南秧驚恐的睜大了眸子,腦子又亂又疼,她躺在原地不敢動,唯恐稍稍一動,身後的秦暮寒會有更加恐怖的動作。
凌亂中陌南秧恍惚記起,自己之前似乎是在給秦慕澤過生日……然後,然後她就感到大腦一陣的眩暈,再然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難道,她被秦暮寒給暗算了?那秦慕澤呢?他怎麼樣了?會不會已經被秦暮寒給……
想到這裡,陌南秧心底升起了一陣惡寒,她的心臟狂跳不已,她甚至止不住的開始發抖,連牙齒都在發著顫。
“做噩夢了嗎?”身後傳來秦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