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姬遲早無法堅持。
金夕立即手牽王元姬,輾轉來到後花園。
這裡花草茂盛,倒是鮮有人來。
“姬兒,不要過度傷心,免得傷及身體。”金夕瞧著手中悲慼小女頓生憐憫,隨著悄悄向她的手腕注入行氣,護住心脈,以防憂傷過度。
姬兒一怔,似乎從未聽到過金夕撫慰他人,仰起頭噘噘小嘴沒有出聲。
“站住,這是哀堂,休要調鬧!”
隨著一聲洪亮的斷喝,從拐角處奔出一個男孩,肆無忌憚地跑著,看上去十四五歲的樣子,面色白淨透著靈氣,不過正在咧嘴笑著。
後面,大步流星踱出一箇中年壯漢,器宇軒昂,虎目圓睜,丹有蓮結,腳下生風。
“站住!”
王元姬見少年撲近,又是一喝。
“咦?”
少年的腳步戛然而止,歪頭瞧著小姬兒,像是發現從未見過這麼俊俏女娃一般,直勾勾盯著不放。
金夕再生厭惡。
“人家正在辦理喪事,你卻如此嬉笑,定不是什麼好人!”姬兒說出金夕心中的話語。
“上兒!”中年人毫不理會金夕,用嚴厲的眼神呵斥一番小兒,又轉向王元姬,“你定是司空之孫,名喚姬兒,對不對?”
王元姬微微低頭,躬身施禮表示恭敬,“是的!”
中年人一愣,不禁又瞪一眼上兒,再次打量小小元姬,“如此幼兒,卻曉得諾多禮數,難得,難得啊。”
王元姬卻是不以為然,“先生曾經教我說,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欲報之德,昊天罔報,”說著,也是憤憤瞥一眼上兒,“這是人之常情。”
母喪,定不喜人歡。
中年人拿住上兒的手剛要離開,聽到這番說辭,立即止身,一抬手弄得上兒嘴角咧動,“你瞧瞧,如此小女即通人情,哪像你?”
上兒輕哼一聲,不滿地盯著姬兒,“心中有父母就是,何須如此頹廢?”他畢竟瞧出姬兒一臉疲憊,眼角滲透著淚痕,生出鄙夷之色。
姬兒反唇相譏:“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只是心中存有就夠嗎?”
一語驚呆中年壯漢,少年也是無地自容。
男子不得不抬頭注視牽領之人金夕,也是冷目打量,透出稍許讚歎之意。
金夕搖搖頭,示意自己不是先生。
“莫非你就是子雍的府客?”他終於開口問詢。
“不錯!”
金夕淡淡答道,他不關心來者何人,能夠踏進侍郎府邸的都是達官高候,即無意結交,也無意探聽,不亢不卑對視來人。
男子下意識後退半步,看來了解眼前府客的厲害,示意上兒引領姬兒一旁玩耍,想要與金夕單獨會話。
姬兒立即會意,微微閃身躲開上兒探過來的手,徑自奔到一束花叢旁逗留,上兒則是悻悻地尾隨而去。
“你可是因未嬰一事來到侍郎之家?”男子低聲盤問。
金夕審視著來客,雙眉微皺,氣度非凡,雙瞳之中透散著灼人的正氣,便據實回答:“正值當日,有人半路暗害王夫人,正巧被我撞倒,才出手相救。”“你可知何為未嬰?”
“不知道!”金夕當然知道,不過懶得道出詳情,因為未嬰一事死去無數人。
“可惜啊,”來人萬分惋惜,看來沒少暗查未嬰,隨著黯淡自語,“天下究竟有誰諳知未嬰,倘若能夠阻擋這日死百千的戰亂,有未嬰也無妨啊……”說罷,意欲轉身離開。
“等等,”金夕聽見此語立即提起興趣,“敢問閣下?”
這時,中年人方才意識到還未報名,沉聲說道,“仲達是也。”
司馬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