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小姐。”鶴松石走近,看到了船頭立著的身影。
盟眾這才清醒過來,拖了這麼久,魔教的後續人馬終是趕到了?難道今天真的就是他們葬身之日嗎?
誰知,那船卻只是停靠在岸邊,並未下來人。江朝歡面上掛著慣常的淡薄笑意應了一聲,似乎剛才的悲哀都是錯覺。
他手腕一翻,已收劍入鞘。便自然而然地轉身走向艞板,好像身後泱泱眾人皆是無物。鶴松石跟在他身後,一道上了船。
島上熙熙攘攘的聯盟無一人敢攔,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兩人離開。他們當然知道倚多為勝的道理,但適才的劇鬥足夠懾人,誰也不願做那個送死的出頭鳥。何況後援已到,誰知魔教又來了多少人馬。
因而,看著大船收回艞板,眾人反而鬆了一口氣,深深慶幸這次魔教沒開殺戒,避免了一場惡戰。
在船開的同時,甲板上立著的女子偕著江朝歡就要進入船艙,身後卻遠遠響起謝釅的聲音,那聲音出奇得平靜低沉,卻似乎隱隱含著某種期待:
“母親……真的是你所殺嗎?”
自敗於江朝歡後便一言未發過的謝釅緩緩站了起來,望著駛往落日的船隻和那個畢生死仇的背影。
親眼目睹的就是真相嗎?苦苦追求的又有何意義?他不懂,也不想懂,但他願意再去信一次。
那背影卻只是頓了一頓,並未回頭。
在所有人或不解或恐懼的目光中,空氣都不再流動,時間更是凝滯不前。人們連呼吸都忘記了。
只是下一刻,緊繃的弦便驀地鬆弛。那個如往常般帶著些譏誚笑意的聲音是如此淡漠冰冷,彷彿在說剛吃了一頓飯一樣不含任何情緒,叫眾人打了個寒顫:
“一切事實,如你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