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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六.執棋

出了一個冒險之極的嘗試--

給自己種下折紅英。

他,又一次賭對了。

在極具溫養之效的天池水中,自己種下的折紅英催發遊走,將他的呂隙“中渚”遷移了三個穴位。移穴易脈代表著身體結構和狀態的巨大改變,所以他的呂隙自然而然隨之變化。如此,餘音繞樑的損害降低到了最小。

同時,身體的變化引起了連鎖的反應,奇經八脈上繚繞不散的定風波主要作用於的手腕不再是他命門要穴,遺症之害得以減輕。

經過隨後一段時間的調養和努力,他終於利用折紅英找到了平衡--

音傷損毀的六條經脈逐漸恢復了五條,只剩下了呂隙所在的未能復原;定風波給奇經八脈留出了一道緩衝,讓他仍有移穴的餘地。

至此,他身上的兩種內傷安然共存,暫時停止了惡化。

任誰聽到這樣一個艱難而曲折的故事都會露出至少是驚訝的表情,但江朝歡卻全程面無波瀾,只偶爾瞥向自己手腕的桃花。

“看來,你分析出這些,可能比我還早?”沈雁回的溫和笑意幾乎褪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少見的迷惘。

“武功盡失,必是無稽之談,這是溯果推因。”江朝歡擺弄著一顆玉白棋子,平淡地說:“我只是比你們更相信我的對手。”

“即便如此,你還是要與教主為敵嗎?”

“即便如此,我也必須殺了顧雲天。”

……

嘩啦啦一陣脆響,竟是沈雁回拂落了棋盤上的大片棋子,振袖而起。

“為什麼一定要背叛教主?你到底在想什麼?給我一個理由。”他居高臨下地逼視著江朝歡,眉宇中失望與怒意湛然隱現。

“為什麼……我當然會親自告訴他。”江朝歡似笑非笑地迎著那道森冷的目光,悠然起身。

“你沒有機會見到他--”

“我必須見到他。”

江朝歡打斷了沈雁回,亦盡數斂起笑意:“而且,我還會一併告知你的教主,這兩局四分五裂的棋,其實可以用更好的辦法融成一局。”

隨著他的指尖撫過格線,一個縱橫交錯的真正棋盤慢慢成型--

“折紅英是一個好用的工具,但種在自己身上,也不過是飲鴆止渴。反噬已經開始,不是嗎?”

全新的棋盤呈現在兩人面前。

“從現在開始,這局棋,該由我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