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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憶夜

那長清手裡緊緊攥著的,卻是一塊花生大小的刀墜,通體碧綠,晶瑩剔透,上面還繫著銀絲穗子。

江朝歡和顧襄不免大吃一驚,這刀墜確實是慕容義佩戴過的,只是......

長清帶著怒意的目光在兩人的面上掃視,看到他們愕然的表情,冷冷地說道:“這個刀墜,你們也見過,的確是慕容義的吧。”

江朝歡沉吟了一會兒,卻答道:“曾經是。”

長清滿意地點點頭,他以為江朝歡所說的曾經是,是指現在在他手裡。

於是他狠狠地開口:“既然你們也承認這是慕容義的,那他就是殺了我師兄的兇手!”

江朝歡不動聲色地答道:“不知長清師父為何如此肯定,若慕容莊主是兇手,那長清師父怎麼會從莊中逃脫?還請長清師父將那日夜間的事說出來,也好叫大家心服口服。”

長清正待開口,到底記著淨虛方丈不讓他說出去的囑託,詢問地看向淨虛。

一直未曾說話的淨虛方丈終於嘆了一口氣,緩緩開口:“此事事關慕容莊主聲譽和聚義會召開,老衲本不想因此事誤了來參加聚義會的眾多英雄,打算等聚義會後再公之於眾,但你們既然窮追不捨,此事也再瞞不下去了。”

於是他對長清說道:“將那天夜裡的事原原本本說出來吧。”

長清回了個“是”,便開始講道:“那天夜裡我在師兄房裡,與師兄打坐參禪。到了半夜,我突然有了個疑惑。”

“我問師兄,《六祖壇經》中說“若大乘人,若最上乘人,聞說金剛經,心開悟解,故知本性自有般若之智、自用智、常觀照,故不假文字”,既是教人不立文字,又為何會著述壇經,這豈不是自相矛盾?”

顧襄聽他講了這一堆經文,急得緊皺眉頭。正要開口催促,卻被江朝歡一眼瞪來,悻悻側過臉去。

長清接著說道:“師兄聽了,告訴我說,這不立文字的本意並非完全不著書立說,而是告訴弟子們在學習經文時不拘泥於文字的表意,更要突破語言文字本身,去領略文字背後所蘊含和承載的道理。”

“見我還有些懵懂,師兄叫我去房裡取出《六祖壇經》來看。於是我就回了自己房裡找書。”

“我剛回房裡,還沒來得及點上油燈,就聽到隔壁牆上傳來了兩長一短三聲敲擊,這是我和師兄傳遞訊息的暗號,我知道這是有危險,叫我不要動的意思,當即便呆在那裡,不敢點燈也不敢發聲。”

“我只能站在黑暗裡仔細聽隔壁的聲音,可卻幾乎一點聲音也沒有,只能聽到窗外風颳過樹葉的沙沙聲。”

他講得細緻入微,不僅在場的少林弟子都感同身受,這回連顧襄也聽了進去,彷彿自己也置身那晚長清黑漆漆的房裡。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再也忍不了了,於是我試探著在牆上敲了兩下,可是等了半天也沒有回應。我心裡覺得不好,走到門口,朝門外觀察了許久,確認沒有人才出來,又小心翼翼地走向師兄房間。”他接著說道。

“看到師兄的房門和我走時一樣緊緊關著,我本來鬆了一口氣,還道師兄睡著了。可我敲了半天門,師兄也沒反應,我只好推開門走了進去。”

說到這,他的臉上浮起了深深的悲慟,眼裡的怒火噴薄欲出,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看到師兄還坐在原來的位置,窗下的蒲團上,只是,他的胸口全是血,胸前有一處傷口,頭也垂了下來。”

他怒視著江朝歡與顧襄,好像已經將他們歸於兇手同夥。

那長清又說道:“我看到師兄的樣子,心裡一沉,幾乎喘不上氣來。好久好久,我過去探了探他的鼻息,他...已經沒了氣。我這時只想著趕緊喊人來,兇手應該還沒跑遠。”

顧襄不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