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嘴仗,就是為了找一個冠冕堂皇放置此事的理由。但昨天曹洛瑩的一番話讓他意識到倭患之事可能真不是隻存於登州。因此今日才真正的聽起了下面的官司,希望找到正確的解決辦法。
朱厚熜因為自己也有些猶疑,因此坐在上面表情自始自終沒什麼變化,對兩邊的觀點都沒表現出明顯的喜惡,弄得一時之間下面站的跟嚴嵩一樣打著騎牆主意的人心中叫苦不迭。
朱厚熜聽了整整一上午的吵架,也沒看他們吵出個什麼情況來,估摸著在吵下去也沒什麼進展才叫了退朝。
回到後面只覺得頭脹,這時錦來彙報:“陸大人已到。”
朱厚熜迅速宣了進來:“名冊都收集全了?”
陸炳接到命令連夜將自己知道的一些大臣已經列出來了,畢竟這幫人從改革開始就流行起了結黨,一般來說有同地為官經歷的也是小幫派聯合的理由,所以大部分來自沿海各地的他心裡面都有數。但為了盡善盡美今日晨鐘一敲他還是立刻趕到了吏部,因為是查閱滿朝文武為官的履歷,也不好讓太多人知道,因此只帶了兩個心腹,三人親自翻閱案卷,從早上五點多一直統計到中午十一點多才弄罷。好在皇上今日下朝完了,要不他還可能受責罰。
聽到問話,不敢耽擱將手中的卷冊交到了黃錦手中。
朱厚熜翻閱著名單,上面的墨跡一看就是新的,有些感嘆陸炳辛苦了,一邊看著手中的東西一邊吩咐打賞。
陸炳謝了賞就退下去了,他身為三公於一身的人,現在除了搞特務工作就是去管太子的一切事務了。
朱厚熜翻了一下,發現在沿海各地有過工作經歷的大臣們還真不少,而且回憶了一下,這裡面大部分能說得上話的人在剛剛混亂的朝堂上都支援戚繼光。這麼一想也不用將他們一個個全都招過來詢問了,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倭患之嚴重了。
朱厚熜手在那些人名上滑動,讓黃錦將顧鼎臣、曾銑、徐階三人傳過來。想了想又交代:“先喊顧鼎臣過來,他回去之後再叫曾銑,徐階最後。”
顧鼎臣被宣,所有人的心中就打起了小算盤。這位寫的一手好青詞,皇上宣他也不知是為了收青詞還是為了沿海之事呢。
之後陸續又被喊走了兩人,基本上大家就可以確定,皇上這是在商議沿海之事呢。
嚴嵩帶著一肚子彎彎繞繞回了家,連飯都來不及吃就跟嚴世藩兩人一起去了書房:“我觀皇上當是要準了那摺子。”說罷就同嚴世藩解釋了今日下朝之後皇上連宣三位在朝堂上支援此事的人。
嚴世藩問道:“父親可是也要支援此事?”
嚴嵩奇怪的望向他,昨日不是商量好了要跟著皇上走嗎。皇上這會兒表現的這麼明顯了難道他要唱反調?
嚴世藩卻起來來回走了兩步:“父親同我細細講講此次支援此事的大人都有哪些?”
因為要當牆頭草,嚴嵩對早朝上每個人是什麼態度記得清清楚楚,就怕自己站錯隊了,因此此事聽到兒子的問話,一個不漏的全部都給他列了出來。
嚴世藩仔細的研究著這些人,很快就發現了問題,基本上除了夏言支援此事的人都是沿海幾處為過官的,看著上面幾個他們嚴家的對頭,嚴世藩覺得此次不應當只拘泥於得到皇上寵幸這麼簡單的事情上面了。
他們完全可以藉此死對頭拉下馬來啊。
“父親不如緩一緩,先去查一下一個小小的登州指揮僉事是如何將他的奏疏遞到聖上面前的?”嚴世藩將手中的名單放到嚴嵩面前,手指在夏言的名字旁邊扣了扣。
這事他們早在昨日就打聽了清楚,奏疏是夏言給皇上的,夏言那是從兵部尚書那得的,因此嚴嵩有些不解的問道:“兵部遞過去的啊,不是昨日就已經說明了嗎?能跟夏言扯上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