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警備隊。和平軍是汪偽政權的正規軍,治安軍和自衛隊屬地方部隊,警備隊則隸屬特工組織。張南川身兼南通保安司令手下有四個保安團,然而兵員都不足。保安一團人多些,但也不足八百人;保安三團、四團都只有四五百人。張南川和日本人商量的方案是:張寶成的部隊分散到三、四兩個團去,張寶成任第三保安團團長,劉軍任第四保安團副團長,中隊長到各連去當連長或是副連長。
“這不成!”張寶成卻是說什麼也不答應,“你們看重我張寶成,不就是我手下有兩百多個弟兄嗎?建制一打散,我張寶成能指揮幾個靠得住的兵?蔣大隊長,你可是親口答應,我的隊伍還歸我管。說話算數不算數?”
蔣松年瞥瞥張南川,支吾:“這、這是日本人方面的意思……”
“屁!你們怕日本人,我不怕!”張寶成把帽子往桌上一摔,“我早有言在先,‘降李不降日’。日本人把我們中國人不當人,記著我張寶成的仇。手下沒了聽指揮的兵,我還不是讓他們當泥捏?”
現在的張寶成,依然年輕,依然英俊,但那白淨的面容卻添了一股豪烈之氣。因了這豪烈之氣沒人再把他看成書生。
“這一點,張大隊長儘管放心!”張南川和顏悅色,“在剿滅新四軍、建立大東亞共榮圈上,中日雙方的利害是一致的。誠如汪總裁所言,‘休慼相關,憂樂與共’。只要你真心擁護和運,我敢擔保,他們決不會為難你。”
“張主任,我看你是擔保不了。這件事就是為難我!同是中國人,同是國民黨,不也在真刀實槍、你死我活地幹?何況他們日本人呢!現在他們是用得著我們,要是用不著了,他們還會給我們好臉色?‘飛鳥盡,良弓藏;狡免死,走狗烹’,自古就是這麼回事!為‘和運’效力,我心甘情願;但要我聽日本人擺佈,行不通!”
一番話,說得張南川、蔣松年面面相覷。作為李士群的親信,不久前他們去蘇州開會,也從李士群口中聽到過同樣的一番話,而且說得更透徹、更直率。李士群這樣說:“我們將來的政治出路,全靠我們自己的實力。現在和日本人合作,受到重視和重用,就因為我們有一定的實力和辦法。將來如果蔣介石勝利了,我們擁有實力,不愁得不到適當的地位;即使共產黨得勝,我們憑武裝實力,和他們談判,也可以討價還價。萬一不行,還可擁兵割據,以待時機。”李士群接著說:“我們現在不但要擴大和加強特工組織,而且還要建軍。所以,大家無論是對和平軍、渝軍、*,只要有路可鑽,必須想盡辦法去拉攏,只求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李士群最後還說:“西方國家的政治領袖,主要靠財力作後盾。而在中國,除了財力之外,更重要的還是靠武力。因此,我們的主要目的,就是擴軍,把它掌握在自己手裡……”
這幾段話不是我的創作而摘自蔣松年先生髮表在《江蘇文史資料》上的一篇*。由此看來李士群可謂聰明,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據傳也就是這番肺腑畢露的講話引起了日本人的警覺和不滿,數月後設宴毒斃了為他們效命多年的李士群。為一己私利而置國家、民族利益於不顧的政客註定不會有好下場。自古而然!
聽張寶成說出這番話,張南川沉思一陣,答應和日本駐軍司令小林平次郎再作交涉。
小林平次郎卻不答應,反倒提出張寶成如果不肯打散建制併入保安團,那就改編為和平建國軍,跟皇軍一起下鄉清剿。張寶成怒髮衝冠,連夜把部隊拉進了城東的龍王廟,構築起防禦工事來。龍王廟兩面環河,河灘築有護河石堤;另兩面街巷交錯,易守難攻。要真的交起火來,日本人不抽調三四個大隊的兵力怕是解決不了問題,剛剛開完慶祝大會的“五二五起義”也只能傳為笑柄了!
張寶成的這步棋走得相當的險。我不以為當時他胸有成竹勝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