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抱著若兒,不住安慰,半晌沒什麼效果,那若兒卻見半晌沒人理會自己,登時惱了,不聲不響伸手抓住朱煌的手臂,便是用力一扭。
那若兒雖然只是個嬰兒,但因天賦異稟,手勁大得驚人,朱煌吃了這一擰,登時疼得一聲大叫。秋聲振卻是眼見朱煌倒黴,一時忘了悲傷,幾乎笑出聲來。凝重的氣氛被這一衝,這才消散了少許。
左鋒便是在這樣的氣氛下踏入小院的,眼見情形似乎不妥,忙問道:“怎麼了?”
林楓站起身來,迎上前去招呼:“那鷹兒……不治了。”
左鋒一愣:“翎翔死了?”眼見兩個孩子嘴一扁,又要哭,當即明白了形勢,忙走過去道,“不要哭不要哭。這樣,我正好有帶來一隻鷹,這就送給你們如何?”說著撮唇一聲呼哨,一點陰影突然出現在院落上空,之後越變越大。不一刻翎翅聲響,一隻雄鷹從天而降,正正落在左鋒的胳膊上。
沈抱塵抱拳道:“左堡主,有勞了。”
兩個孩子一瞬間被這從天而降的雄姿吸住了眼睛,都有些失神。那左鋒將胳膊伸向兩個孩子,蒼鷹微微振翅,彷彿將軍抖動百戰鐵甲一般威武。兩個孩子不禁發出驚歎。
但只不過一刻,秋聲振又抽噎起來:“我不要,它不是刺客……刺客已經死了。”
左鋒一愣,旋即道:“是啊,翔……嗯,刺客已經死了。但它的靈魂重生了,就在這隻鷹兒的體內,你看,你也可以叫它刺客。”
秋聲振連搖頭帶著哭腔道:“不是的,它死了。它不能再飛,不能再叫,也不會寄生在哪裡,我再也見不到它了!”
左鋒一生縱橫無敵,卻從沒哄過小孩,一時竟有些尷尬,眼見其他幾個大人站在一邊沒有開口接腔的意思,不得不硬著頭皮道:“你看,它和刺客長得一般無二,是不是?”
朱煌突然插嘴:“不是。殺手已經死了。死了便是死了,你不用安慰我們,就算我們分辨不出兩隻鷹兒的樣子,我們也知道,這鷹兒跟殺手完全沒有關係。”
左鋒已經被刺客殺手什麼弄暈,再不多說,直接把手上的鷹遞給朱煌:“這個送給你。雖然我不會數螞蟻,不過如果有一天你想做我的弟子,便解開這隻鷹的鏈子,它會飛回去帶信給我。”說著逃走一般急急站起,“沈兄,咱們去喝幾杯?”
這幾杯一直喝到了夜半,天上揚起紛紛小雪,沈抱塵帶著幾分醉意走回家,遠遠便聽見似乎有人爭執。沈抱塵一愣,忙停住腳步,駐足而立。
大廳內,兩個孩子早已睡去,那鷹獨自立在左鋒一併帶來的鷹架上,炯炯的目光盯這眼前的幾個人。
小方似乎喝了不少的酒,面上的紅暈不再是起於羞怯,而是因為激動和怒氣,話語也不再是往日的軟綿綿帶著笑意,而是衝動而急促,若不一口氣把話說完,便再也沒有勇氣接著說下去了:“你不要再騙自己了!顏神醫就在這兒,我們不妨問問他,曲大哥究竟算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他對面的是林楓,她似乎不太願意和醉酒的小方做太多糾纏,只淡淡道:“他自然還活著,就在那房裡,你可以請顏神醫帶你去見他。”
小方道:“活著?我只聽說情林草能夠讓屍體千年不腐,卻從未聽說它可以延人性命。顏神醫,你不妨說說,你為什麼不願進那個病房?是不是心內有愧?”說到“屍體”二字,林楓驟然面色大變,連聲喝止讓他住口,但今晚的小方似乎勇氣倍增,竟是毫不妥協。
顏子星默然不語。小方又接續道:“楓姐,面對現實吧。我從小便在生死線上掙扎,怎會不知人之生死。顏神醫,我知道你們這麼做是為了楓姐。可是,連孩子們都明白的事情你們難道不明白麼?生便是生,死便是死,空留一個軀殼,於曲大哥,又有什麼好處?那已經不是曲大哥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