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襲白衫從天而降,恰好截住那黑霧。
黑霧,白衫,構成一幅詭異的畫面。那黑霧如同活物一般在身抱塵白皙的雙手間掙扎,卻終究無力脫出,只能越變越小,最終掙扎著消失在虛空中。沈抱塵長出了一口氣,蒼白的臉漸漸重新恢復了血色。
抬頭看去,那黑霧連同小方早已不見了蹤影。
方才一場打鬥不過片刻,而這小院已有數間屋子被拆成白地。幸好此處位置偏僻,林楓一家在鎮子裡威望又頗高,鄉民們抱著江湖事一概不理的原則,倒也少了不少囉嗦。
沈抱塵看向手足無措的唐畔:“唐先生,我相信這件事與你無關。若有得罪請多見諒,先生請回吧。”
唐畔忙回禮道:“不敢不敢,沈大俠客氣了。我唐門願為沈大俠盡一臂之力。”
沈抱塵搖頭:“此乃我們和小方之間的私事,就不勞唐先生了。”
唐畔吃了個釘子,卻也不惱,只訥訥道:“沈大俠不希望我唐門插手,在下自然能夠理解。不過我也曾跟隨先生學習過多日,雖然顏先生不以弟子待我,但我已以師禮待之。此事非唐門之責,卻是我唐畔之責。雖然我武功低微未必能幫上什麼忙,但現在小方逃脫無蹤,這查訪搜尋之事卻是我的擅長。”
沈抱塵微微點頭:“也好!不過聽我一句勸,你唐門最好不要牽扯入內。”
唐畔卻絲毫不為所動,聞言大喜而去。
待唐畔走遠,林楓方才道:“你那話卻也不全是敷衍吧,你可是已知道那小方的身份?”
沈抱塵嘆了口氣:“不錯。其實我一見便已認出他來。小方自然是化名,他便是我師父……白蓮教教主唯一的愛子,許齊心。”
林楓一愣,旋即恍然,若非是白蓮教少主,又怎能驚動趙權這等高手在身處劣勢時不惜動用極傷元氣的邪法攔住眾人,也要救走小方。只是他仍有許多想不通之事:“這麼說,上次趙權前來所說,請顏先生去治病的患者便是這小方了。可那時小方就在我們這裡,而且傷勢將好,他來又是為什麼?”
沈抱塵道:“小方雖然有凝血癥,但白蓮教內多有秘技,以我師父之能,治癒他或許力有未逮,但壓制這病症永不發作卻不過是舉手之勞。否則小方也活不到這麼大。我初見小方,只以為他是想徹底剷除隱患才來冒名求醫,故而未曾揭發他。不過現在想想,他來此地,凝血癥不過是個引子,真是所圖的怕是那粒‘劫丹’了。那日趙權突然出現,真實的目的怕是要和小方聯絡,可笑我們都被矇在鼓裡。”說著搖了搖頭。
雖然幾人如今都已知道許齊心的身份,但他們這些日子來叫得熟了,仍用“小方”稱之。
天色漸漸暗了,沈抱塵拉起兩個孩子:“天晚了,走,乖乖睡覺去。特別是你,朱煌,切不可再耍什麼花樣,否則逐出師門!”說著抬首望天,“明天,就該有結果了吧?”
林楓臉色黯然:“你真的要……那小方既然是許教主的愛子,若是許教主親至,你怎地是他對手?”
沈抱塵淡淡搖頭道:“教主甚愛這個兒子,平日是決不肯讓他涉險,這次小方的所為想必教主並不知情,此刻即使受到訊息,也不可能來得這般快。”
林楓慘然道:“那又如何?上次他或許還顧念師徒之情放過了你們,這次你對上他的獨子,他日後豈肯放過你?”沈抱塵搖頭不語。
方才趙權破瓦而入,與沈抱塵在空中硬碰硬不過對了三招,卻驚覺沈抱塵的武功竟是比自己預估的要高強許多,輕敵之下著實吃了些暗虧。他當機立斷,以大乘宗秘技激發自身潛能,硬生生脫離戰團,一招擋住了追兵,自身卻也被那秘技反噬,受了不輕的內傷,當下不敢久留,拉著許齊心一路狂奔,沿路佈下疑陣無數,直到衝入山坳中卻一間毫不起眼的茅屋,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