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蘇畫仍舊是朦朦朧朧。
易沉楷竟然一時回答不出來,是啊,他找她幹嘛?
“呃,我就是想提醒你早點起床,不要因為我不在就偷懶遲到。”
這個周扒皮,還真的學起半夜雞叫了!!
蘇畫氣得清醒了幾分,對著電話吼:“你搞沒搞清楚現在幾點?”
“已經快六點了。”易沉楷撒謊。
“你的華易上班是八點半,我從家到公司只要半個小時,你現在就叫我起床?!”清醒過來的她,倒是邏輯清楚。
易沉楷語塞。
“我……我只是想給你打電話而已。”吭哧半天,易沉楷小聲地憋出這句話。
蘇畫怔了怔,心軟了:“唉……算了……”
火氣一消,人就又犯困了,蘇畫翻過身側躺著,偷懶地把手機放在耳朵上,連手都懶得扶。
易沉楷卻從床上起來,走到落地窗邊,拉開了窗簾:“知道現在的廣州是什麼樣子嗎?”
“不知道。”蘇畫打了個呵欠。
易沉楷開始用緩慢而低沉的聲音給她描述:高高低低的樓房,明明暗暗的燈,還有遠處的天色,深深淺淺。
蘇畫已經閉上了眼睛,嘴角有一絲微笑,她彷彿也看到了此時他所看到的景色……
漸漸地,易沉楷聽見了電話那一頭,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
他笑了,靠著窗臺坐了下來,姿勢優美而舒展。
捨不得掛電話,他點燃了一支菸,聽著她的呼吸聲看晨曦漸亮。
那一次,他和蘇畫錯過了江邊的日出。
其實,他何止想陪她看日出?
他想要抱著她,一起看每一個日出,每一次日落,每一滴月色,每一點星光。
這樣的感覺,是不是就叫做永遠?
補眠到七點半,才不情不願起來的蘇畫,伸了個懶腰,去浴室刷牙。
嘴裡還滿是泡沫,電話又響了。
啊,這個易沉楷,我要瘋了!蘇畫匆匆漱了下口就跑出去,沒看號碼就接起來:“喂,你打電話的頻率也太高了點吧!”
那邊的人似乎在發怔,蘇畫這才瞟了眼號碼,呆住,不是易沉楷,是秦棋。
那麼剛才她說的那句話,聽起來就像是另一種含義的抱怨了。
“對不起,蘇畫,這幾天……公司比較忙……所以沒打電話給你。”秦棋果然是誤解了她的意思,開始道歉。
蘇畫淡淡答了聲:“哦。”
公司忙嗎?跟齊心悅一起忙的嗎?而且忙到洗澡都由齊心悅代接電話?
“嗯,今晚有空嗎?”
“沒空。”蘇畫直白的拒絕讓秦棋心裡一刺。
“在生氣我這些天沒跟你聯絡嗎?”秦棋放柔了聲音。
蘇畫只是笑笑:“生什麼氣呢?你不總是忙嗎?”
是的,他忙,他常常可以好久連簡訊都不給她發,除非她先發過去。
在他心裡,是不是根本沒有她的存在?
所謂忙,不過是男人的藉口。真正的問題實質在於,他到底想不想你。
心虛的人往往容易緊張,此時的秦棋便是如此。
“我下班去接你,我們一起吃晚飯好嗎?”
“不用了,我今天很忙。”蘇畫冷冷地拒絕。
他不記得留時間給她,那麼她的時間,也並非一定要留給他。隨便敷衍了句再見,蘇畫就掛了電話,繼續洗臉梳頭,出門上班。
秦棋卻沒有她這般鎮定,掛了電話坐在床邊許久。
這些天來,對於心悅的愧疚,他在努力用溫柔去補償,卻又因為補償了心悅,而欠了蘇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