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今天這條狹窄、陰暗、令人窒息的坑道,正是中朝人民通向光明與勝利的通道,正是要從這裡擊碎沉重的閘門,躍上山川明媚的彼岸!郭祥想到這裡,信心倍增,嗓音十分洪亮地喊道:

&ot;同志們!不要慌!我們支委會很快會拿出辦法來的&ot;

郭祥洪鐘一般的聲音,立刻使大家鎮定下來他從容不迫地走過戰士們的面前,和齊堆、陳三、疙瘩李一起來到他小小的指揮所裡

&ot;馬上要團指揮所!&ot;他吩咐步談機員小馬

步談機叫通了,郭祥立刻戴上耳機,用平靜的語調說:

&ot;井岡山!井岡山!金沙江向你報告,金沙江向你報告!&ot;

&ot;你門口還有野豬嗎?&ot;是團長略帶嗄啞的聲音

&ot;野豬爬到我們的頭頂上去了,正在拱我們的籬笆!正在拱我們的籬笆!&ot;

&ot;籬笆拱翻了嗎?&ot;

&ot;拱翻了一點,但不要緊,我們正在準備修復你們快猛吃猛喝,快猛吃猛喝!&ot;

&ot;好,好&ot;

時間不大,坑道口的頂部響起炮彈爆炸聲,我們的炮火開始射擊了此後,每隔兩三分鐘,就打一兩發大家知道,這是炮兵同志們正用炮彈給自己&ot;站崗&ot;哩

但是,究竟怎樣排除坑道口的積土,怎樣對付明天敵人對坑道的破壞,必須很快拿出有效的對策來郭祥掏出他那個舊菸草荷包,正準備同支部委員們作一番研究,機槍手許福來跑來了,看去他的臉色有些焦黃

&ot;你已經好了嗎?&ot;郭祥關切地問

&ot;好了,就是胸口還有些難受&ot;他沒有多談這些,接著說,&ot;現在,有些情況不大好&ot;

&ot;什麼情況?&ot;

&ot;我看有些同志的情緒有問題&ot;許福來說,&ot;特別是個別幹部,對群眾不宣傳,不解釋,跑到一邊睡大覺去了&ot;

郭祥馬上繃著臉問:

&ot;誰?&ot;

&ot;就是那個有點羅鍋腰的副排長,張順成&ot;

&ot;馬上把他叫來!&ot;郭祥厲聲說

齊堆知道,郭祥一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那些在戰場上右傾怕死的,現在一看他動了火,立刻笑著提醒說:

&ot;別急!別急!聽說這個人平時戰鬥還很不錯,可能一時情況緊張,有點發懵&ot;

&ot;可以跟他耐心談談&ot;陳三也插上說郭祥紅了紅臉嘆了口氣,說:

&ot;一不小心,我這老毛病又犯了好好,你把他找來,&ot;

張順成被找來了他羅鍋著個腰站在那裡,迷迷糊糊的,看去的確不大振作郭祥擺擺手讓他坐在床邊上,竭力用平靜的語調說:

&ot;張順成!你是不是有點不舒服哇?&ot;

&ot;也……沒有什麼&ot;他吞吞吐吐地說

&ot;怎麼看著你不大有精神呢?&ot;

張順成沒有言語郭祥又問:

&ot;你是不是覺著我們的坑道守不住了?&ot;

張順成紅著臉,呆了半晌才說:

&ot;也不能說就守不住不過,咱們的坑道,一天就讓人炸塌了三公尺,這坑道一共才幾十公尺,還能守幾天哪!……再說……&ot;

郭祥瞅著他,等待他說下去

&ot;再說,別的困難都好克服,人沒有空氣不是要活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