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繡花人

郭祥就是這種性格:當敵人在他面前囂張的時候,他是不能忍受的;而當敵人被他壓倒了,&ot;老實&ot;了,他義會感到寂寞自從開展狙擊運動以來,經過兩個月的零敲碎打,共打死敵人1200餘名敵人白天已經不敢露面這時候,郭祥望著無名山嘆起氣來

一個炎熱的中午,郭祥剛撂下飯碗,通迅員就跑進來報告說,團長來了他急忙跑出洞口,望見團長鄧軍正遊打著他那隻獨臂,慢悠悠地順著交通溝走上來,後面跟著警衛員小玲子,還有偵察排長花正芳等人在炎熱的陽光下,團長那一張被戰火燻黑的臉,黑裡透紅,顯然他的體力已經因為戰局的穩定得到了恢復他的神情也流露著愉快,和戰爭初期相比,他那威嚴的神態也顯得和藹了

郭祥把大家迎進坑道,在幽暗的燭光下走了二三十步,才拐進他那一丈見方的連部房間正中是一張新做的松木桌子,兩邊是他和老模範的床鋪他讓大家在鋪上坐下,接著捲了一支又粗又大的喇叭筒,遞給鄧軍,笑嘻嘻地說:

&ot;團長,咱們在這兒蹲的時間不短了吧?&ot;

&ot;你又不耐煩了吧,嗯?&ot;鄧軍微微一笑

&ot;我倒沒什麼&ot;郭祥裝出一副坦然的樣子,&ot;就是戰士們反映不少他們說,要再這樣蹲下去,身上都長毛了!&ot;

&ot;真會誇張!&ot;

&ot;呃,團長,這怎麼是誇張呢?現在敵人白天不敢露頭:夜間出去埋伏擊吧,十次有九次撲空我看再不動手,恐怕就要影響士氣了&ot;

鄧軍悠然自得地噴了一口煙,笑說:

&ot;你看我來的意思是什麼?&ot;

郭祥眼睛裡像兩朵小火花似的一亮:

&ot;是不是要拿無名山哪?&ot;

鄧軍點了點頭郭祥手舞足蹈地說:

&ot;那太好啦我當你又來督促我們打冷槍呢!&ot;

&ot;不過,要真正準備好了才行&ot;鄧軍說,&ot;軍師首長都跟我談了話要我們像繡花一樣組織這次戰鬥&ot;

&ot;像繡花一樣?&ot;郭祥覺得有點新奇

&ot;嗯,軍長就是這麼跟我說的他說,老鄧呀,現在打的是現代化的敵人,像你過去當排長的時候,那麼一衝不行囉!你見過你老婆繡花沒有?我說,我見過他就說,對,就像你老婆繡花那個樣子!……&ot;

郭祥忍不住,嘎嘎地笑起來

&ot;確實的,我過去是太粗囉!&ot;鄧軍認真地說,&ot;這一次,我這老粗手也要拿拿繡花針了我考慮,無名山前面,敵人的地堡,工事,我們是比較熟悉的可是它後面到底有什麼,我們並不清楚我想今天晚上伸到無名山的後面去,就潛伏在那裡明天白天好好地看一看&ot;

&ot;什麼?你要到敵人陣地的後面?&ot;郭祥吃了一驚

&ot;怎麼?我就不能去呀?&ot;

&ot;不是說你不能去,團長,&ot;郭祥笑著說,&ot;像這種任務,我跑一趟也就行了&ot;

&ot;你當然要去&ot;鄧軍說,&ot;迫擊炮連連長也要去咱們三個一同去&ot;

&ot;這……團長,你還是再考慮考慮&ot;

&ot;考慮什麼?&ot;鄧軍把那隻獨臂一揮,&ot;軍師首長,還有咱們周政委他們考慮了好幾天,才批准了,現在你又來攔我? ……&ot;

他不等郭祥表態,就站起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