濺的給他們上起了政治課。其實論起正統的口才,我並沒有勝過這兩位有才子之名的公卿的自信,因此才用一些聽起來很有道理但事實上他們聽不懂的理論來給他們個當頭棒喝。
山科言繼和鷲尾隆康果然被我這套玄之又玄的理論搞得有些暈頭轉向,一番忠恕之道和以和為貴的說辭此時竟張不開嘴,好像一說出來自己就會混同於叛徒和機會主義分子(儘管當時沒有這兩個詞,但這種人已經被人們所熟悉了)。
“予州殿下……織田內府的意思可是一切以安定為重的!”好半天之後山科言繼才抽空說了這麼一句。
“而這對我來講,也恰恰是最高的原則!”我微微垂下頭用右手虛撫左胸,擺出了一副虔誠的樣子,同時瞥見蒲生氏鄉躲在兩個公卿後面悄悄地衝我豎起了大拇指。“正是本著貫徹內府殿下‘使近畿長治久安’的精神,我們才有必要徹底打擊邪惡、褒揚良善,不然怎麼叫治亂之道呢!”我有力地回答到。
“您……您不是要把多聞城裡的人,斬盡殺絕了吧?”鷲尾隆康的臉色更加蒼白。對於我的傳言一般都是好話,但關於“屋代島事件”的話題現在也時現坊間。
“這怎麼會!”我立刻表白道:“對於松永一門的總原則還是以‘治病救人’為主,何況當年久通大人還曾以子侄之禮見我。所以一些主要事項我早就傳達了下去,不會太難為他的。不信兩位請聽,炮聲和喊殺聲不是已經基本停住了嗎!”說著我向多聞城的方向指了指。
果然,那個方向已經逐漸沉寂了下來,隨著日頭的偏西戰鬥結束了。
“主公!我們把松永久通……”新八郎這時從外面跑了進來。
“咳嗯!”我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同時向他使了個眼色。
“哦!”看到帳內兩個驚恐的公卿,他這才突然反應了過來。“……大人‘請’來了!”他好不容易轉過了彎子。
“這可就完美了!”我輕輕地拍了一下手作“欣慰”狀,然後對他吩咐道:“還不快請松永久通大人入帳!真是的,一點兒眼力勁兒也沒有!”
第四卷 夢幻之南海 73、戲蛇(中)
松永久通的樣子相當狼狽,不過敗軍之將也就難怪了!身上的衣服和甲冑已經有多處破損,頭頂的武士髻也散開了半邊,臉頰和衣袖上都沾了些血跡,不過看樣子都應該是別人的。
“怎麼……怎麼搞成了……這個樣子!”我一臉“震驚”的神情,圍著他轉了一圈嘴裡唏噓不已。其實我此刻心裡已經樂開了花,一種解恨的感覺直衝胸臆。松永久秀你這個老傢伙,今天終於落在了我的手裡!
“叔父大人!!!”正在琢磨著怎麼繼續取笑他一番的時候,突然一聲岔了音的哀嚎把我嚇了一大跳。松永久通跪下來抱住我的大腿放聲大哭,不過馬上被周圍的侍從們拉開了,險些被人看作是要行刺。
“哦?!”我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叫我,這個稱呼結合此時此地的情景真是叫我哭笑不得。
“叔父大人,我可算見到您了!這些日子……”我還沒有完全搞清楚是怎麼回事,松永久通已經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了起來。內容無非是他們父子一時糊塗,受了別人的挑唆(誰能挑唆得了他們父子?)這才鋌而走險犯下了彌天大罪,後來一直想回頭向內府殿下認罪,可又害怕受到嚴厲的處罰,所以就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來下來。還說我是他們父子心中唯一的救星,就盼著我從北陸回來……諸如此類,云云!說起來我實際比他大不了幾歲,可他一聲聲叔父大人居然叫得是聲情並茂真摯無比。
因為戰事結束松永久通也被抓住了,我手下好幾個將領也一起回到了大帳,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不禁目瞪口呆,連他們也不免猜測我是否真的和松永一家有什麼非同尋常的關係